什么后招,只要我公关掉负面新闻,这件事就解决了。可这样做,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只会让我被他白白恶心一顿。”沈流云的目光倏地冷下来。
只是话虽如此,连霂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沈流云究竟想做些什么,很是担忧,“那你准备怎么办?那些新闻你打算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稍微控制一下吧,我待会儿给关泓奕发消息,他那边会看着办的。”沈流云不是不了解舆论的威力,他很早以前就被迫习惯这些,好坏参半,什么都有。
舆论能将一个人捧至云端,也能将一个人拽下泥潭。
可根据胡警官方才所言,目前这个案子只能当普通的交通事故案来办,重点是找到那个代驾。如果之后确认了代驾与章竣有明确牵扯,才可以并入这个案子中一起调查。
换而言之,就是对于目前章竣的失联,警方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但章竣的家境不俗,想要出境轻而易举,到时候找也找不到,沈流云便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做,让暗处的人以为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从而露出马脚。
“那我们现在打车回去?”讨论完解决方案,连霂从地上站起身。
沈流云摇了下头,“先陪我去趟医院吧。”
连霂大惊失色:“啊,你还是不舒服?去医院吊水吗?这喝多了……该挂什么科啊?”
沈流云嘴里还是有一股没散去的苦味,但已经没什么大碍,去医院也不是为了检查身体。
他是想去看看那个被撞到的伤者。
伤者的伤势不算太严重,身体上有小面积的擦伤,左腿有轻微骨折,已经打了石膏,只需要静养上一个多月就基本可以下地。
沈流云到的时候,伤者正好睡着了,病床边坐着位中年妇人,应该是伤者的母亲。
隔着玻璃窗,沈流云望见伤者腿上包裹着的层层白纱布,苍白疲惫的脸色,还有他母亲鬓角的白发。
听胡警官说,伤者是个工人,父亲重病卧床,妹妹还在上中学。母亲平常就在家照顾父亲和妹妹,偶尔接点零活,日常生计基本都靠着伤者在工地上辛苦赚来的那点微薄薪资来维持。
如果不去连霂的酒吧,会不会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如果不喝得那么醉,会不会就没有这起事故,也就没有人会受伤了?
沈流云控制不住自己要去这么想。
回首这大半年里,他醉生梦死、荒唐度日,把生活弄得一团糟。现如今,那蹉跎岁月的后果才珊珊来迟地化为实质,落在了这病床上。
无形之间,好似有十字架压在了他的后背,难以言说的负罪感几乎将他击溃,要以手撑墙才能勉强维持站立。
连霂瞧出了沈流云的不对,连忙过来扶他,“怎么了?要不先坐下歇会儿?”
一旁病房的门在这时开了,伤者的母亲冯丹走了出来。
她见到沈流云先是一愣,而后很快扑上来揪住沈流云的衣服,握着拳往他身上捶打,情绪崩溃地哭嚎起来:“你还敢来医院?都是你害的我儿子,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儿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这么一闹动静不小,引得边上的行人纷纷驻足侧目,甚至有人已经在往外掏手机。
连霂看到手机就预感到大事不妙,反应迅速地驱散周边的人:“都别看了,也别拍了,没什么好看的,误会而已。”
冯丹见四周的人走了不少,脸色变了变,正准备张嘴,却见身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动了动。她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却发现对方似乎并没有想打她的意思,只是将被她弄皱的衣服抚平。
她听见这个男人说:“您儿子的医药费我会付,还有您丈夫以后的医药费,您女儿的学费,包括您一家以后生活需要的费用我都可以付。以及,如果您准备起诉我,我也可以帮您找律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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