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云看得直皱眉,几次想要自己将水果刀夺过来,又怕被误会,最后还是作罢。
削好的苹果切开了,苹果块有大有小,不是均匀的八小块。
味道也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香甜,咬下去是酸的,但沈流云还是全部都吃掉了。
关泓奕见他吃了苹果,觉得他情绪似乎还不错,便又提了一遍,“疗养院的事……”
“去吧。”沈流云抽了一张纸巾简单擦干净嘴,而后重新躺下,闭上双眼打算再睡一觉。
将睡未睡之际,他听到病房里落下一声沉重的叹息。
其实这几天里,医生与关泓奕的谈话内容,沈流云全都听到了。
关泓奕很担心他,所以反复询问医生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正常。
沈流云咀嚼着这个词,听上去好像他是什么养在园子里的动物。
不过,如今每天都会有很多人围着他,记录他的身体状况,监督他的饮食,以及分析他的各种行为。
这样一看,他和那些动物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好吧,那么希望投喂他的游客尽量不要给他喂香蕉和面包,他不喜欢。
苹果可以,他喜欢吃苹果。
他曾在很多个清晨都收获过切得整整齐齐的苹果块。*
关泓奕考虑得很全面,为了方便治疗,给沈流云找的是一家与他之前看病的那家医院有合作的疗养院,心理医生也没有更换,依然是之前的刘女士。
疗养院建在山上,四周是蓊蓊郁郁的树木,环境优美,空气清新。这里的护工耐心负责,一切都井然有序,却也不会像精神病院那么森冷。
然而,大多数的风景沈流云都没能欣赏到。
住进去一周的时间里,他都因为强烈的躯体化反应而无法离开病床,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期间,关泓奕与连霂多次想要探视,都遭到了他的婻沨一并拒绝。
疗养院禁止患者使用任何的电子产品,倒是可以写信,抽屉里就有信纸和特质的笔。
沈流云写的第一封信根本不能看,字迹潦草,难以辨认。
他不是故意为之,只是因为手指颤抖得过于厉害,连握笔写字这样的小事都变得困难。
第二封信好了很多,但写完后没多久又被他撕毁,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没多久,那个抽屉便堆满了废纸的碎片。
入院的第三周,沈流云的躯体化反应不再那么强烈,护工便用轮椅推他出去晒太阳。
当久违的阳光落在沈流云身上时,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像一截濒临腐烂的木头,周身长满青苔,阳光是偶然的、稀缺的,潮湿连绵的阴雨却是长久的、密集的。
有人不慎撞到他,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张有些熟悉的稚嫩面孔。
小男孩看清他的脸后,原本皱在一起的眉头舒展开,有些惊喜地叫出来:“叔叔,真的是你。”
记忆力的衰退让他没能及时反应过来这个小孩是谁,面露疑惑。
小男孩对他绽开一个笑脸,“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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