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计走过来,在他额头上轻轻贴了一下,而后拿开。
沈流云确认完体温计的数字,抬头见闻星整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有些好笑,“已经退烧了,你这是什么反应?”
闻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犹豫着想问问沈流云方才到底听没听见,还没开口就听沈流云问他:“我刚刚好像听见你叫这鸟的名字了,没怎么听清楚,它叫什么?”
电光火石之下,闻星只好撒了个谎:“Claure,它叫克劳尔。”
“是吗?”沈流云低头去看他手里的鸟,向它确认,“你叫Claure?”
小鸟没什么反应,只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它太笨了,还听不懂自己的名字,有时候有反应,有时候没有。”闻星硬着头皮想要圆场。
却听沈流云下一瞬对着鸟叫了声:“Cloud.”
对主人的处境浑然不知的小鸟热情地回应了一声:“啾!”
沈流云头一回觉得这只鸟长得如此顺眼,奖励似的在鸟头上撸了又撸。
小鸟被摸烦了,拍拍翅膀,飞到一边玩去了。
“闻星,我不会把Cloud听错成Claure,也不会把broken听错成rotten。”沈流云深深地看了闻星一眼。
闻星被这一眼看得心口发麻,他不是没有看过沈流云工作室发的声明。旁人或许对声明中特意用了单独的一行来纠正画作的名字而感到费解,只有他清楚这是在解释给谁看。
是沈流云在告诉他,并非将他当作一只腐烂的苹果,只是阴差阳错地被他误解。
“闻星,我们谈一谈吧。”沈流云拉着闻星的手,将他牵到沙发处坐下。
闻星捧着一杯沈流云给他倒的热水,身上渐渐回暖,才说:“你想谈什么?”
“我觉得,你可能对我存在很多误解。”沈流云是逐渐想明白这件事的,想明白隔在他与闻星之间的除了一些他酿成的错误之外,还有一些没能解释清楚的误会。
所以他如今将提问权交由闻星,以此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闻星先挑了几个自己没有太在意的点,比如沈流云某一天为什么回家那么晚,见沈流云都如实回答了,问题才开始慢慢深入。
闻星问:“你从哪幅画开始画我的?”
沈流云答:“迷雾林。”
闻星点了下头,与他猜得一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告诉我。”闻星接下来的问题过于一针见血,以至于在话音落下后,沈流云沉默了许久。
“其实第一次我并不确定,以为只是巧合。后来次数多了,便不知道如何告诉你了。”沈流云顿了顿,又补充了关键的一句,“可能也是我太过于……害怕。”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太轻,闻星险些没听到。
听清那是哪两个字后,闻星怔了一下,“害怕?”
“嗯,怕你知道,也怕你知道后接受不了。”时至如今,沈流云不得不向闻星坦言自己的怯懦,一度长期陷入濒临失去的惶恐中。
闻星消化了一会儿沈流云话里的意思,才继续问其他的问题:“我生日那天,为什么叫那么多人来家里?”
沈流云没想到会被问这个,神情瞬间变得很一言难尽。在闻星的眼神逼迫下,他才有些破罐子破摔地吐露真相:“因为那天我想跟你求婚,所以叫了人来帮忙布置。”求婚?
这实在是一个闻星始料未及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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