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12月8日,郑其明迎来了自己的28岁生日。距离这个骗局的最后结束,还有12天。
虽然日子一天比一天紧迫,但吴老四的欠条上明确说了12月18号前会把欠款全部还清。上周甚至还还了五千块,郑其明马上把钱打到了陈阿满的银行卡。这令陈阿满放下心来,觉得不用太担心还不上欠款这事。他那天一口气打给刀哥9万5,心下长舒一口气。
其实陈阿满有偷偷想过,要不要拜托郑其明拿五千块货款出来补给自己,这十万块的账就了了——但他此刻居然希望这一天晚点来,再晚点来一些,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老四的那笔五千块,成了他最后的宣判。他想早点拿到钱,又希望不要那么早——只要在刀哥规定的12月20号之前就可以,如果是12月19,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把给郑其明过生日这件事看做近期的头等大事,但偏偏郑其明生日那天不在家。
快到年下了,郑其明的烟酒批发生意越做越好,三天前他就跟合伙的商贩一起去临近乡镇的供销社,挨家去谈分销的事情了。
“我估计要走一星期,尽量早回来。”
郑其明连行李都收拾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包,装的鼓鼓囊囊的。陈阿满在旁边一边叠衣服,一边不太高兴地嘟囔着:“那你今年生日不在家过了?”
他烦躁地把郑其明的风衣随便卷成一团,塞进行李包。
“就一个生日,年年都过,少一个也无所谓。”
郑其明不以为意。
“可是……”
陈阿满顿了顿,咽下了想要说的话,心中怅然若失。
“回来给你带特产。”
郑其明察觉到了他的失落,顺手在他的脑袋上摸了摸。
陈阿满几乎是眼巴巴地站在门框里,看着郑其明走远的,又唉声叹气地回去,心里憋屈地要命,坐在那碎碎念的骂来骂去。
臭郑其明、坏郑其明、讨厌鬼郑其明。
远在几十公里以外的郑其明,最近两天打喷嚏的频率莫名其妙地多了许多——他还以为是自己感冒,而猛吃感冒药。
每天傍晚的时候,他都会去落脚的小旅馆前台借电话,打到蛋糕店,拜托许丹心把陈阿满叫过来接。
“宝宝生气了?怎么不说话?”
察觉到陈阿满在电话里地失落,郑其明故意逗他。
“跟你结婚以后的第一个生日,你又不在家。非要这时候走吗?过完生日走就不行吗?”
陈阿满忿忿不平,一边打电话一边攥紧小拳头。
“今年的生日不过没事,明年再补上。”
郑其明在电话里安慰他,跟他说明年他29岁,后年他30岁,他想过过30大寿,30大寿要在那里摆酒、要请谁、他还要带陈阿满去照相馆再拍一张新的结婚照。
陈阿满静静地听着郑其明对未来的所思所想,心里一酸,眼泪滚了下来。
“明哥……我们不讲这些长远的……过好当下最重要了。”
“怎么,30岁离我很远吗?”
“没有呢,很近。”
陈阿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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