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地发不出声音了。
年黎直起身子,凑近了听,听见奶奶声音虚哑地说:“小年.......我还没见到他......”
年黎以为奶奶说的是她的亲儿子,他眼睛通红,紧握着奶奶的手说:“奶奶,我通知他了,他马上就回来,他已经在路上了,奶奶你再等等…….奶奶你再等等……”
奶奶却笑着摇头,嘴巴又张开了两下。
年黎再次将耳朵凑近了听,却听见她笑着说:“我还没有见过…….小年的爱人…….”
年黎的身体一僵,肩膀开始剧烈的颤抖,他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双手恨不得将老人的手捏碎,大颗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床上,哭的泣不成声。
他说:“奶奶......我这就给他打电话......我这就打.......”
“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眼泪疯狂的涌出,晕染地看不清手机屏幕,可是他还是拨通了方玉泽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又变成急促地忙音,依旧是永远都拨不通的电话。
年黎将嘴唇咬烂,满嘴是血,他抹了一把眼泪,眼睛也红的滴血,却笑着拼命哀求老人说:“奶奶,我去找他,我现在就去找他…….”
“我一定让他来见你,奶奶我一定…….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你等等我好不好……”
“我一定把他带过来,奶奶……”
“奶奶,我现在就去.......”
“奶奶,你等我……”
说着年黎转过身跌跌撞撞朝病房门口跑,却在即将要跨过大门的时候,身后猛地传来一声刺入心脏的冗长机械声。
滴——————
第22章
晚上九点,天黑的彻底,年黎一个人坐在太平间外的走廊里。
走廊悠长,空调开得很低,黑沉一直蔓延到深处,年黎依旧穿着那身单薄的睡衣,手脚冻得苍白却似感受不到,手里紧紧攥着奶奶的死亡证明和医药费账单。
他还要等着奶奶的儿子来,因为他不是直系亲属,无权处理亡人的后续。
不知道过了多久,走廊前面的电梯打开,传来一阵极为尖利的吵闹痛哭声。
年黎静静地转过头看过去,护士推着一个铁床出电梯,上面躺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看着和奶奶年纪差不多,不同的是她身边围了大大小小十几个人,那些人抱着亲人的遗体失声痛哭,喊着奶奶,外婆,妈。
哭嚷声悲戚痛苦,甚至有两个人哭的失态,抱着老人遗体腿脚软的跪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小护士几分无措的看了一圈,连安慰都安慰不过来,这时忽然有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哭着晕了过去,护士又慌忙喊了几人将她抬走。
在那一片混乱,只有年黎拿着属于奶奶的死亡证明,坐在角落里,漠然地望着不远处的混乱。
他像是在看一场电影,只有他一个局外人。
那一刻年黎切身的体会到,人就连死亡也会不同,有的人离开伴随着撕心裂肺惊天动地,而有的人却消失地默默无声,仿佛这个世界上只是掉了一片落叶,不值一提。
耳边的哭喊声刺耳,在空荡的走廊被放大了数倍,年黎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上轻飘飘的几张纸。
一张死亡证明,几张医药费单,这就是奶奶死后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东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