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却温暖如春景,还燃起了熏香,淡淡烟雾从紫釉博山炉中缓缓升起,一张黑檀木屏风上搭着几件雪白的衬衣衬裤。
李晟甫一进屋,温暖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拥覆过来。他站在门边趑趄不前,小心翼翼地不发出一丝动静,而是伸长脖子打探屏风后的情形。那张屏风雕花格子中透出点细碎的光与绰约的人影,看得并不分明。
一道慵懒低沉的声音骤然响起,“你们下去吧。”
“是。”从屏风后走出两人,正是日日给李晟送饭的那两个婢女。两人目不斜视,丝毫不在意杵在门口的李晟,关上门便离去了。
“你进来。”闻燕雪的声音很放松,他的心情貌似还不错。
李晟左看右看,确认除了自己没有第三个人在,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两人目光陡然相撞。闻燕雪半个身子浸在水中,他闲适地靠在桶壁上,两条手臂搭在桶沿。此刻他完全放松了下来,凤眸柔亮,冲着看呆了的李晟勾了勾手指。李晟不得不承认,闻燕雪的眉目确实好看,清俊疏朗。如果没有那大煞风景的胡子,的确是一副美男子沐浴的美景。
李晟转念一想,闻燕雪也当真不是个东西。把他丢在寒天冻地里不管,自己却在屋内享受着香汤沐浴。不管心里有多恨,李晟面上表现得不动声色,他咽了咽口水,惴惴不安道:“侯爷,你叫我?”
闻燕雪掀起眼看了看他的怂样,嗤笑道:“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那可不一定......”李晟小声嘀咕着,嘴上这么说,却也没少吃。
“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闻燕雪的手指在木质桶壁上敲了敲,每一下都仿佛一个无声的催促与暗示。
李晟向旁瞥了一眼,立马意识到闻燕雪要他做什么了,一旁的红漆木盘上摆着一把寸长的薄刃剃刀和一方棉布帕。
雍朝男子尚美仪风度,男子蓄须者无几。以往在王府中,这种净面的活儿他都是交给最心灵手巧的侍妾来做。李晟没想到,他也会有伺候别人的一天。
他绕到闻燕雪身后,将手中的帕子用热水浸透。闻燕雪闭了眼,仰首靠在桶壁上,李晟将帕子的水绞净了用手捧着敷在他的脸上。
闻燕雪微微睁开眼,垂眸看着近在眼前的修长白皙的手,被热水浸了后,指尖泛着细腻润泽的红。
李晟站在他身后,只能看到闻燕雪的发顶。再稍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精壮坚硬的胸膛。他拥着帕子,感觉到闻燕雪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扑在他的手背上,带着炙热的气息与温湿的水雾。
“够了。”闻燕雪忽然一把扯过了帕子抛在水中,“你开始吧。”
李晟摸了摸他的脸,闻燕雪的下颌线流畅分明,短短的硬茬依旧扎得人手心疼,他哼唧道:“本......我以前从未做过这些,若是弄疼了你,可不能怪罪我。”
闻燕雪被他摸得脊背发热,他蓦地回首,将李晟那副畏葸不前的模样尽收眼底。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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