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闻家也被按上了通敌卖国的罪名。直到闻燕雪,一个刚及冠的少年,从北疆到京城,将闻桀的棺木抬回了京中,棺缝中渗出的血,从边关一路淌回京城,征人归乡,堵住了悠悠之口。
闻桀的战死与皇帝的猜忌使得闻家的处境雪上加霜,那应该是他见过闻燕雪最狼狈的时候。
“其实,先帝为何迟迟不肯立储,那是因为......”李晟像是难以启齿,愧疚和不安让他迟迟难以开口,“先帝最属意的是我阿爷。”
这一句落在闻燕雪耳中不啻于落雷,在意料之外,可细细想一切的端倪早已暗示了一切,合情合理。
“哈?竟是如此。”
他们竟被耍得团团转,闻燕雪冷笑不止,忽然觉得他们这些人可是真的可笑。一生汲汲营营,却还是被先帝摆了一道。
李晟的头低得更厉害了,他不敢抬头去看闻燕雪的神情。窗外有一道落雷乍然惊起,照亮了两人的面容,将闻燕雪的脸色映得雪白。
“那监军也是阿爷的人。”
战战兢兢地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闻燕雪开口说话,李晟微微抬起头,发现闻燕雪不但没生气,没拿他发火,神情意外得冷静镇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他忍不住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闻燕雪挑眉道:“多少能猜到一些。”在他意料之外的是,元贞帝对安陵王那不顾一切的执着,在他眼里竟没有一个皇子可堪大用。
安陵王既要帮他搅弄风云,又要帮他制衡权臣。这还真是兄弟情深啊。
闻燕雪忽然扭头,凑近了紧盯着李晟的眼睛,双目沉沉道:“相比这些,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李晟脑中的一根弦骤然崩断,他涨红了脸,窘迫道:“这天底下不仅仅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闻燕雪闻言嗤笑出声,“说了这些多,你究竟想干什么?不妨交代清楚,别再卖关子了。”说罢,他在李晟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李晟捂紧了被弹的地方,闷声道:“那个监军太监当时被下了诏狱,处以极刑。其实他没死成,我也知道他现在哪里。”他捂着脑门,抬首掀起眼,蕴藏在眼底的一丝精光悄然蹦现,“侯爷,这个够不够与你谈条件。”
直到闻燕雪走了好久,李晟才稳住直跳的心和发热的脸,与聪明人谈条件,总要拿出些力所相当的诚意来。
李晟知道,闻燕雪不会让他的祖父背负着一个乱党的名分入土的。
第10章 回府
他壮着胆子,把该说的与不该说的通通交代了出来。所幸那些仇怨闻燕雪并未迁怒在他身上。可是看他如今狼狈的模样,说未被这些旧事牵连,也不太可能。
窗外几道惊雷落下,云压轻雷,暴雨以决堤之势倾注。李晟在屋内惴惴不安了很久,他的风寒还未痊愈,心神不宁了会儿,便枕着风雨声沉沉睡了过去。
疏疏风雨而至,李晟侧卧而眠,那闷雷仿佛是从枕下震响,他就像乘了一叶小舟,在云雨中随波上下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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