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宴的地方是闻姝的锦宸宫,闻燕雪就在主座正下方,没什么表情地自斟自饮。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在借酒浇愁,怅怅不乐。
闻燕雪将那些试探的目光隔绝在外,手中杯盏未曾停下来过,这酒是闻姝宫中的私藏,清甜可口这酒是喝不醉人的,最适合女人孩子喝。闻燕雪咂咂嘴,这种味道,那人也许会喜欢,离去的时候得想办法向闻姝讨要一壶。
闻姝面上挂着得体的笑,年少还未出阁时,她就被教养得很好,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风范。入主锦宸宫后,更是有了几分浑然天成贵气逼人的风韵,当年那个站在自己身后柔声叫着阿兄的女孩儿如今也长大成人了。
闻姝穿着长长的锦袍,上面缀满了珠翠,长袖飘逸,罗裳似锦。
“阿兄别光顾着喝酒,多吃些东西。”闻姝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殷勤地叮嘱他。坐在闻燕雪身旁的李涵,将自己桌上的凤梨酥递给了闻燕雪。
“舅舅尝尝这个。”
闻亥眼观鼻鼻观心,坐在他身旁的是姚氏还有闻燕雪同父异母的幼弟。姚氏时不时地偷眼打量他,眼中满是幸灾乐祸。闻燕雪知道她在高兴什么,无非就是为了前不久在醉花阴的那一番话,虽然以这个由头将太后的赐婚是驳回了,但这侯爵之位恐怕是落不到自己头上了。
姚氏的心病总算有个着落了,只是这事尚在内庭压着,还未有个定夺,不过闻燕雪是断袖的事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
闻燕雪懒得理会她在想什么,而是俯身接过李涵递过来的凤梨酥,笑道:“多谢殿下赏赐。”
李涵白皙的脸上满是喜悦的红晕,但他仍旧克制了自己,坐得笔挺端正,一板一眼道:“免礼。”
李微子嗣不多,他自小在宫中孤单得很,陪在他身侧的除了几个太监宫女外,就是伴读。毕竟是少年心性,人多热闹,他还是欢喜的。
姚氏见到这二人其乐融融的一幕,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都说外甥肖舅,李涵的眉眼简直和闻燕雪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再看看自己的儿子,她恨恨地拍了拍闻仲春的后背,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知道吃。”
闻仲春委屈地放下手中的醉鸡,油乎乎的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他小声嘟囔道:“这可是宫中的醉鸡,外头都尝不到呢。”
他的声音不小不大,恰好能让旁人听到,姚氏没来得及奚落,李涵就听到了。他也不大喜欢这二人,可是太傅教过自己,为君者不可有失偏颇,陟罚臧否不宜异同。他冲一旁的宫女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醉鸡赏给了闻仲春。
姚氏讪讪地闭上了嘴,闻仲春笨拙地站了起来,冲李涵行了个礼,见他母亲不敢言语,没人敢管他,心中暗暗窃喜,直接上手大吃特吃起来。
闻燕雪的目光在闻姝身后绕了一圈,不经意问道:“海棠姑姑今日不在娘娘身边伺候?”他瞥了眼闻姝身旁的内宦,这一眼看过去,他发现竟然还是个熟人,此人正是林蕴。林蕴低眉顺目,小心地伺候在闻姝身旁。
闻姝道:“宫里宫外有一大堆事需要操劳,海棠被我派到宫外采买。锦宸宫人手不够,林公公是从太后宫中借来的人。”
“我说瞧着眼熟,原来是林大人。”闻燕雪漫不经心地调侃,林大人三字咬字极重,没多少善意在其中,谁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林蕴跪在闻姝脚边,冲着闻燕雪盈盈一拜道:“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一个奴才,怎当得起大人二字。”
闻燕雪无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林蕴倒是不卑不亢,闻燕雪不让他起来,他就一直维持着跪拜的姿势。
李涵却皱了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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