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穿着乌孙的服饰,绿松玛瑙点缀其间,黄金头面珍珠衫。珠宝都不能夺走她的艳色半分。李晟拒绝了乌就屠想要为他换上乌孙服饰的请求,他身着青衫,立在阿兰身旁。
不远处,大雍的军队严阵以待。为首的人骑在马上,朝这边遥遥望来。李晟眯了眯眼,还是没有看清那人是谁。
乌就屠也穿上了乌孙王的常服,繁复的绣纹和宝石点缀其间,李晟夹在这两人中间,分外地格格不入。
大雍的使者缓缓靠近,李晟这才看清了骑在马上的是谁。那人是闻亥,看来昨天来谈和的文臣就是闻亥,跟在他身后的是闻燕雪。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地相交,又迅速地分离。李晟不由自主地想起昨天夜里,也是这样轻轻的,一触即分,犹如蜻蜓点水。即使轻若鸿毛,也让人心底生热。
进宫面圣需要准备的不多,考虑到路途遥远,便为他们安排了马车。
但在出发前,两军却因为一些问题,起了一些摩擦。
大雍以闻亥为首的认为李晟现在仍旧是大雍的亲王,理应把人交给他们。但乌就屠的理由就更直接了,他表示李晟现在的身份特殊,被你们大雍的太皇太后拖下水了不说,就这样大喇喇地回大雍,难免会受到众人口诛笔伐到时候人能不能活着还不一定。
“再者,你们也答应过我的,会让安陵王与公主跟随我们一同回到乌孙。”乌就屠狡黠地笑道:“这是迟早的事,何必还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与我论长短呢。”
闻亥看向这母子二人的神色越发深沉,他听闻此言,打破了一直维持在表面的沉默与冷静,淡淡道:“这事要看他愿不愿意。”
猝不及防被点名,李晟有些茫然:“我......”
乌就屠抢白道:“愿不愿意那也是他的事,何必在这个时候咄咄逼人?闻将军,你确定要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我倒是有足够的耐心陪你们玩一玩,但你们大雍的皇帝恐怕已经等不及了吧。”
乌就屠句句逞强,非要在口舌上讨个便宜。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闻燕雪听在耳中只觉得荒唐,他看了眼不知所措的李晟,心中满是落寞。再看下去,恐怕就要心生魔障了。忽然,他调转马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的失态在众人眼里非常失礼,闻亥在马上欠了欠身子,说道:“小儿任性胡闹惯了,还望乌孙王海涵。”
乌就屠口头上占了便宜,此时正是得意的时候,闻言大度道:“无妨无妨,像闻将军这样恃才傲物的人,有些脾气是人之常情。”
就这样,一段令人不愉快的小插曲不痛不痒地过去了。
身处风波中心的李晟却是淡定了许多,直到登上马车后,疲惫和困倦才在他脸上显露出来。
他太累了,短短的时间内知道了那么多事情,让他心神俱疲,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他甚至都没有去在意。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李晟有些口渴,他倒了一杯茶,熟悉的茶香扑面而来。李晟嗅着这令人心安的茶香,不免有些分神。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马车里的一切都是他惯用的。
能熟知他的所有喜好,还安排得如此事无巨细,不用想也知道这些是出自于谁的手笔。
好不容易稳下来的心神,又在此刻乱了几分。
李晟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靠着软垫闭上了眼。难得有些睡意,他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最好是那些扰人心魄的事都不要来烦他。
官道很平稳,木质的轮子发出有节奏的吱呀声。李晟在微微的晃动中,沉沉睡去。阿兰掀帘子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
她悄悄地弯腰进入,轻手轻脚地靠近,在李晟的脑袋下垫了一只软垫。她坐在儿子的身旁,慈祥地看着他的睡颜,就像以前无数次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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