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敞开塑料袋,酥梨油黄饱满,一个赛一个地大。
他刚完成二轮作品的构思,最后定的就是酥梨。邵松柏有点旺他,总能送来东风。
邵松柏看他发呆,担忧道:“不爱吃啊?”
“爱吃!”林晃赶紧合上袋子,“谢谢爷爷!”
拎着梨回院,邵松柏在后头笑,念叨着:“这娃不是挺正常的,哪有什么病……”
林晃尝了个梨,皮薄肉脆,甜度充沛,正是他要的。
他立即起锅熬糖,做了好几种稠度的梨酱,又顺手拌了个面团,打算烤几个梨脯司康送爷爷。
忙活出一身汗,把这周的脏衣服拿到院子里,按下洗衣机开机键。
无事发生。
再按。
……
林晃傻了。
邵明曜那晚做出一副彻底修好的样子,原来是在诓他。
缺大德。
林晃正酝酿着去巷口堵邵明曜,却突然听到了汽车声。
车声到处有,但在坡街上很稀罕。
漆黑的轿车从坡底直接开上来,平滑地驶过庄家门口,在邵家外停住。
镀铬筋线贯穿发动机前盖,三叉星徽立在进气格栅上,迈巴赫,陈亦司的梦中情车。
车门打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从驾驶位下来。穿着一身灰色休闲套装,气态随性雍容,身材保养很好,张肩拔背倒三角,让林晃很轻易地联想到某人。
男人从后备箱拎了满手礼盒,抬脚轻推院门,喊道:“爸。”
林晃正要关门回院,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面前径直走过。
邵明曜挂着书包,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看见他,也没瞅那辆车,直接进了院。
今天北灰没叫。
林晃听到书包砸在鞋柜上,“咚”一声。
“爷,回来了。”
邵明曜关了门,后半截声音也被掩进自家院子里。
邵家多了一口人,坡街停了一辆车,却比以前更静谧。没风的晚上,连老杏树的叶子都呆住了。
林晃坐在洗衣机前,小板凳一前一后地摇,摇了一晚上。
他想立刻把邵明曜揪过来修洗衣机,但现在去打扰好像不合适。
可又不想手洗衣服,麻烦。
犹豫再三,林晃还是决定打个电话。
拇指搭在屏幕上,正要按下去,邵明曜的电话先弹了出来。
“在家么。”
这回换邵明曜在接通的一瞬先开口。
林晃顿了顿,“洗衣机彻底被你修坏了。”
“嗯。我过去看看。”
话筒里和门外同时响起声音,林晃起身开门,邵明曜立在外头,像是已经等了一会儿。
“工具箱找出来。”他说。
扳手崩了,螺丝刀嘴歪了,那天晚上竟然没发现。
邵明曜少了得力工具,拆得格外费劲,林晃蹲在边上看着,心脏一截一截地往下凉。
折腾到十一点,邵明曜把最后一个螺丝拧进外盖,往旁边一瞅——林晃不老老实实看他修,反而低头捧着手机。
“林晃。”他冷脸问:“你看什么淘宝?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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