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邵明曜说。
林晃吓一跳。
邵明曜坐在旁边,指尖沾着几滴水,头发已经没有昨晚的凌乱,衬衫扣子系到颈下,规整,与平时无异。
林晃纳闷,“什么时候醒的?”
连他都没听到闹钟。
邵明曜手指按揉着太阳穴,“快四点,可能潜意识怕耽误考试吧,起来顺手把闹钟关了。”
原来如此。
林晃第无数次在心中致敬学霸。
两人一起回家,入冬又降了一波温,林晃一路上都把下巴尖和手指尖缩在外套里,闷头走在邵明曜身后,用他挡风。
到家门口,林晃手推着院门,看向邵明曜,“考试顺利。”
邵明曜一扬下巴,没有宿醉的糟烂气,如往日般带着几分傲。
“嗯。”
隔着院墙,林晃听到北灰叫,邵明曜嫌弃了它两句,走到屋头,手机响,接电话。
听起来一切正常,应该不会影响考试。
林晃安下心,回屋扯过小狗倒头就睡。
一觉睡醒已经中午十二点。他饿得前胸贴后背,爬起来翻巧克力,拉开书包才又想起来,生日礼物还没给邵明曜呢。
GRE考试要将近四个小时,林晃下午要去陈亦司的新馆盯施工,打算让爷爷转交。
这个点,说不定还能蹭顿午饭。
入冬了,邵家院门依旧每天开着一条缝。
林晃探头进去,老头不在,狗也不在,院子空落落的。
他试探地往里走两步,进到屋里,正要喊爷爷,却见角落里坐着熟悉的身影。
整间外厅就那么一个角采不到光,邵明曜坐在那,拿着手机,神色莫辨。
林晃惊讶道:“怎么不去考试?”
邵明曜像定住了,好半天才抬手把手机放在桌上,“早上到家,五点来钟,接了个电话。”
宿醉后的嗓音格外低哑,他语气却很平,“法国是晚上十一点多,我妈醉了,说想自杀。”
林晃呼吸凝滞,“那阿姨现在呢?”
“好了吧。”邵明曜缓缓抿了下唇,深呼吸,似在平复。
“陪她聊了四个多小时,把她哄去睡了。”
林晃算了算时间,“那怎么不去考试?”
“她说这两天做噩梦醒来就想死,让我等她的电话。”
屋里安静下去,邵明曜坐在昏暗的角落里,长睫垂着,眼下有些泛青。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把它翻过来,手指缓慢地触碰着屏幕,点开消息,扫一眼又扔开。
那几行字直白地敞在桌上。
【他约我再聊一下,在楼下了,不联系了啊。考试顺利。】
林晃突然觉得讽刺。
他很少出现这么尖锐的情绪,有一瞬甚至想像陈亦司一样,让一连串的脏话破口而出,骂个痛快。
邵明曜神色平静,仿佛已经经历过很多回了。
他坐了一会儿,眼中的疲惫感才渐渐退去,又捞起手机。
林晃看着他点开一个全英文页面,在日历中选了本月月底的另一场考试,缴费,确认。
而后邵明曜直了直腰杆,黑眸重又变得冷静锐利,点开联络人,嘲讽地无声轻笑。
“事不过三,妈妈。”他低声自言自语,“抱歉,已经太多个三了。”
他把“妈妈”设置了屏蔽。
点开微信里的头像,删除。
做完这一切,邵明曜彻底把手机往远处一扔,起身道:“就这样。月底再考,不耽搁。”
“邵明曜。”林晃在身后叫住他。
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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