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的。就我这点股份,对谁也造不成威胁。先认识认识吧,真要交锋——”他顿了下,语气低下去,像是玩笑,却透出难以忽视的沉肃,“真要交锋,也是几年后,等我翅膀更硬的时候。”
第二天,林晃一边写卷子,一边咂摸邵明曜那句话,越咂摸越感到别有深意。
他和陈亦司转述,陈亦司锐评道:“你小子成年前是一本《苦难与人生》,成年后就是《豪门风云》了。”
林晃觉得很有道理,问陈亦司豪门风云人生要做什么准备。
陈亦司见识短浅,苦想半天才说,还是把蛋糕店开好吧,万一邵明曜若干年后斗败了,起码还能有个避风港。
他发来这条语音时,背景就是店里的音乐,店员问他要吃什么,他捂住话筒小声说:“新品各来五份,带回去给店里的兄弟都尝尝。”
话筒没捂严实,林晃听得清清楚楚,心痛地想,这座破港哪还能坚持下去。
等邵明曜以后真斗败了,不仅没有避风港,还要和他一起吃陈亦司做的饭。到时他就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苦难。
林晃忧心忡忡地写卷子,邵松柏昨天被他告状了,今天上来脾气,非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遛弯。他怕老头摔,时不时走到门口看几眼,见老头走到半坡遇到个人,和人家比划半天,溜达第二圈又在坡底遇到,又比划半天。
等人遛弯回来,林晃问:“爷和谁说话呢?”
“考生家长。赶着从外地回来,要接儿子第一天考完放学。问我英华怎么走,结果羊肠巷走两圈又绕回来了。”邵松柏说着叹气,“说自己在大城市跑外卖的,路痴成这样,还跑什么外卖啊。”
林晃“哦”了声,“爷晚上想吃什么?”
邵松柏从旁观察他神色,试探道:“好久没吃肘花儿喽……”
“好。”林晃点头,“那就吃炒菜花。还有吗?我切碎了鸡胸肉,给您汆个丸子汤吧。”
老头转身就进屋,“不吃了!”
说不吃,但林晃调出一碗美味的料汁,老头最后还是蘸着吃了不少。
林晃作业写得差不多,晚上陪老头在院里听了会儿评书,到十点多就收拾东西回家。
走之前他把着门框说:“爷,过一阵陈亦司要来这边管他的拳馆,我让他给您做一个月饭吧。”
邵松柏警惕道:“你不想伺候我这老头了?”
林晃摇头,“我就是想一直伺候您才要这样,您吃一个月陈亦司的饭,再也不会觉得我做饭难吃。”
“走,赶紧走。”邵松柏脸色发青,挥手赶他,“白疼你了,你再也别来了!”
林晃看了他一会儿,忽地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那爷早点睡,把电和煤气都关好,明天我再来。”
和老人相处需要斗智斗勇,挺操心,但心里踏实。
林晃知道邵明曜这两天在磨爷申请留学陪同签证,他想把爷带在身边照顾,可爷不愿意,说是放不下这边的朋友。
其实不出去也行,林晃打算上大学后每个周末飞回来陪爷,如果几年后他也出国,到时再试着说服爷。
他按下心中合计,和邵明曜发了条晚安就洗洗睡。
半夜,他忽然又回到了眠蝶那场大火。
熊熊火光烧热眉毛,在皮肤上灼出爆裂般的痛,他呼吸困难,一时茫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又重温噩梦。
正迷茫间,火焰深处传来狗叫,他试着喊妈妈,却没人回应,只有耳边越来越清晰的噼啪声、空气中逐渐浓烈的烧灼味。
不对。
林晃猛地睁开眼。
从床上坐起的一瞬,隔壁院里传来断续的狗叫,和梦里的叫声融合起来。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他脑子轰一声,掀开被子下床,脚尖一挨地,却又猛地想起这两天都没用家里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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