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周末,林宿终于打算动身去医院。
工头的情况跟中邪似的,医生也没辙,给人找了间单独的病房挂着水。
林宿到的时候,葛立立也到了。
因为先前晖城协会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孟远平就说这次他们也开个直播。
不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让葛立立就拿手机录一下,算是给群众一个交代,顺便洗清泼给他们的脏水。
【我怎么觉得,‘顺便’的内容才是最关键的?】雪泥马一路漂浮。
林宿这会儿已经戴上面具,踏过走廊。
他摇头,“你也太不知遮掩了。”
【……】
他们事先和医院打过招呼。
到了病房门口,林宿和葛立立便直接推门进去。
门一开,病床边的工头老婆一下看过来,激动起身,“大师!大师您终于来了,求求你救救人……”
林宿,“想清楚了?”
工头老婆愣了下,反应过来,忙不迭道,“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命重要!您说什么我们都会照做的!”
说话间,葛立立已经打开了直播。
镜头对着林宿,然后就听他“卧槽”了声。
林宿转头,“?”
葛立立不好意思地抬头,“弹、弹幕一下涌太多,刚手机卡了。”
雪泥马已经杵在屏幕前,蓄势待发地播报弹幕,小嘴一张:【老婆——】
“……”
唉,这些不检点的。
林宿略过背后的动静,看向工头。
床上,工头面如纸色,嘴唇青白。像是被困在梦魇中,皱着眉时不时抽动两下,口中发出模糊的呓语。
林宿开口,“还是之前的条件,供奉那只鬼,积德还债。”
工头老婆忙点头,“诶好!”
“不过,”林宿又说,“你们之前没答应,现在10年不够了。”他朝人看去,“现在是活多久,供多久。”
也就是余生都要用来供奉。
工头老婆愣了下,很快答应,“好好,只要能活。活多久,一定供多久!”
一只手便持着竹笔,在工头额前隔空一敲。
咚,又是很轻的一声。
像是山涧的竹筒撞击磬石,破开雾障,撒下一片甘霖。
床上的工头急促呼吸了两下,猛地睁开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大汗,神色愕然,“呃啊……!”
背后传来雪泥马兴致勃勃的播报:
【又是这神来一笔。】
【真正的大师,没有一个动作多余~】
……
工头猝然从混沌的梦魇中醒来,还有些恍惚。他老婆在旁边小声地把情况跟他说了。大概是在鬼门关前走了第二遭,他现在终于信邪了,战战兢兢地看向林宿,
“只要供奉就行了吗?”
林宿点头,“但这次是要和阴差签订契约。如果再想反悔,就是撕毁和阴差的契约——”
“会…会怎么样?”
“会很勾人。”字面意义。
“……”
工头听得一抖,“不、不会再撕毁了。”
林宿就说,“伸手。”
他说完提笔,在人掌心上方勾画着。一笔一画,像是书写着契约。随着他的动作,背后传来一道细微的抽气声。
葛立立举着手机看呆了。
他跟前,弹幕也陷入凝滞:
—我看到了什么…
—这是在和阴差签订契约?这个级别,已经远超“灵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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