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眼,却无意看到一朵花。无惧冰天雪地的苦寒。
仔细看过去,原来是冰棱在风口,被洋流吹送而来的风细细雕琢,加上角度错位,更像一朵冷冽的小花形状。
闻歌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这块奇怪的冰。
他只是在冰川的世界多滞留了半个小时,人鱼内部却格外着急。
闻歌是整个群族最珍贵年幼的孩子,虽孤僻沉默,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离开深海。
他多看了一会花,想着祖母说的话语。回过神,满耳皆是是同族的呼唤。
“小歌——”
那些呼唤低沉或悦耳,在冰川间来回穿梭,又被不同冰面折射,回环不歇。
就像有家长接回家的小孩,人鱼的心漾起一丝雀跃,他牵住祖母的手。
他想,冰花用它的方式在生长。生命会通过不同的形势出现。
同族给予闻歌的爱,深沉无私且不求回报。
可它们份量太过沉重,事愿与违绑着小人鱼沉入深海。
零星的温馨画面,都被黑暗接连吞噬。
闻歌意识到,他精神域时间凝固的原因了——他潜意识想要这段记忆永远存在。
大泼大泼坠入海中的鲜血,击碎精神防线的血泪诅咒。
灵魂创伤传来久远钝痛。
主动触碰过往太多的记忆令他不堪重负。闻歌浑身滚烫,在记忆之海浮沉。
他呓语:“不。”
痛苦到了极限,终于从颠倒破碎的记忆里抽离。
闻歌冷汗已是湿透,发丝黏在脸颊,看起来好可怜,但又好漂亮。
路烈皱眉歪头观察了半天,轻手轻脚把鱼完全纳入羽翼之下。
谁让小冰花看上去易碎极了,他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憋着。
闻歌陷入记忆乱流时,路烈当然偷看了。
他学起小冰花同族那腻兮兮的语调:“小歌。”
毕竟,那些鱼这么喊,小冰花不是挺开心的嘛?
闻歌安静了一会,情绪有所平复。只是那张好看的脸上,明显有别扭推拒。
——喊得奇怪死了。
但他从回忆走出,心里生出失重空落感。人鱼没有心思细究路烈如何知道的称呼。
拽拽狮子毛:“再喊一次。”
路烈比第一遍还要生硬:“小歌。”
闻歌像睡着了那样,闭着眼睛没反应。过了一会,忽然睁眼挑剔:“不是这样的。”
“一点也不柔软。”
路烈又重复了一遍。
“声音再轻一点。”
他早就知道小冰花娇里娇气,还爱得寸进尺。
“小歌,小冰花。”少年拖长声音,一通乱喊。
闻歌受不了了。
他捂住路烈没完没了的嘴巴,亲自示范:“路尔。”
明白了吧?就是这样。
可是好长时间都没声音。
闻歌有些怀疑,难道不对吗?人鱼精通各种语言,他可是按斯兰语的规则拼出来的。
路烈的昵称,应该就是这个吧。
短暂失去视力,闻歌还是习惯性抬头。
他当然不会看见,路烈鲜红瞳孔中闪烁的疯狂与兴奋,一瞬间杀欲占有欲与爱欲混合扭曲。
也仗着他看不见,路烈笑了起来。先是轻笑,接着笑声越来越大,连胸腔都在震动。
他像变态一样,犬齿叼住闻歌指腹,重重咬了一口,磨了又磨,还伸舌头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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