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声,枯枝在她脚下踩断。
前面两人同时回头。
“没事儿吧?”方尖儿心直口快。
路周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看。
他不确定那一声踩断是否有意。是否是不同意他搭顺风车的证明。
说不清为什么,很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
央仪被看得不自在起来,只是将领子拉得更高,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那截枯枝。
她的心思更多在其他地方。
因为老话说不走回头路,下山时村人选了另一条背阴的路。这条路偶有爽意山风,但丛杂更甚。
好几个地方的莽荒藤蔓都没过小腿那么高。
央仪走得冷汗淋漓,内心挣扎许久,用虚弱的语气问:“你们这个山里……”
路周洗耳恭听:“嗯?”
“……会不会有蛇?”
刚才一直没机会提,骤然瞥见那截枯枝,央仪就不可控制地联想到了她更怕的东西。
此刻每一声踩在草里的窸窣都让她头皮发麻。
嘴唇在竖领下逐渐发白,尤其是在听到路周发出的“有”字后。
恐惧如果能分级,那对于央仪来说,怕高只是普通级,怕肉乎乎蠕动的虫是尖叫级,怕滑腻冰凉触感的蛇是灵魂撕裂级——大概是看到中学生物书上的图片就浑身冷汗,连那个汉字都尽可能不想用手碰到的程度。
几步之后,央仪放弃挣扎。
顾不上方尖儿做何思,她伸出颤抖的五个手指对着路周:“可以……背我下山吗,这个数。”
“……”
第12章 月夜
大山的子民朴实无华。
央仪自觉无理的请求并没有被一秒驳回。
野草在骤然安静的氛围里沙沙摇曳。
好,他已经给自己留了足够的面子了。
央仪接受命运,小腿肚打着颤说:“没关系,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上来吧。”
路周双手撑在膝上,已经是下蹲的姿势。见她愣在原地久久不动,他朝自己身后微抬下巴示意:“上吗?”
上上上。
当然要上。
央仪长吁一口气,一颗心安然落到胸腔实处。
双腿离地的感觉真好。
男生的背比她想象中要宽阔许多,她纠结数秒,将手一左一右搭在他肩胛处。
掌下是年轻的肌肉,随着走动时而蓬勃时而坚硬。
心思不在害怕上,便有了更多旖旎空间。
央仪尽量不去想手下的触感,更不去想腿侧夹着的劲瘦腰身。
她一本正经地盯着脚下的路。
男生的黑发就在鼻尖,时不时扎她一下,是与女生长发截然不同的硬朗触感,也与孟鹤鸣用发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不一样,是很天然、又纯粹的草木气息。
跟在身侧的方尖儿趁人不备,偷偷做了个显摆肱二头肌的pose。
这么浅显的肢体语言,央仪瞬间领会。
——哎哟,肌肉不错噢。很有力量噢。
确实。
走了一长段路,他甚至连往上踮她一下的泄力动作都没有。坡度层次不齐的下山路,他走得安安稳稳,如履平地。
如果不是卡在她腿下的小臂肌肉在不断绷紧,连央仪都不会注意到他在吃力。
而他和方尖儿讲话时,喘气都并未多一下。
“我从初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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