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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上的女人。

她今天很素,没搭任何首饰,却也是因为这份素净,更显得五官精细漂亮,挑不出错来。

她安静坐在那。

手边那杯没动的咖啡已经彻底冷了。

“换一杯进来。”孟鹤鸣不高兴地说。

他的情绪很淡,连不高兴也不会表现太多。不过只要有那么一点外倾,助理便立马警铃大作。

提着一口气,助理打算好好数落一下秘书办那几个不懂事的。

还没转身,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温和地笑了下,摇头:“不用,我不喝。”

“那您想要点什么别的?”

“什么都不需要,可以把孟总借给我十分钟吗?”她好脾气地商量。

这种事当然不是在和他商量。

助理很有自知之明,赶忙弓身退出,替他们带上了门。

他的办公室让人感觉低奢却冷清,唯有一株琴叶榕展现着鲜活色调。和他这个人一样,给人感觉心思难猜,太过云遮雾绕了。正如此刻他在对面坐下,闭口不谈昨夜的争执,也不问今天来做什么,只是淡淡关心她:

“昨晚睡得还好?”

央仪说嗯。

他又说:“在这等我半小时,一会陪你吃饭。”

说着,他便提起座机听筒,像是要让助理预约餐厅。

央仪起身,按住他的手:“我不吃。”

心中腾出某种不安,被她按住的手不自然地僵了一瞬,孟鹤鸣抬眼:“是有事?”

她很快将手收了回去,转身,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展平,面向他摆在桌面上。

认真地看着他:“孟鹤鸣,我想结束这份合约。”

合约。

他们之间的合约只有最初的那一份。

不用看,孟鹤鸣就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那股不安化作实质,很重地敲击他的胸腔。他从未尝过这等滋味,迷惑,不解,颓败,震怒,这里面有好些情绪他近些年已经不会再产出,忽得涌作一股不断作乱。

有好半晌,他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最后,只能怀疑是耳朵出了问题。

“你说什么?”他喉结微动。

央仪望着他,清晰地重复说:“你应该听清楚了,我是说我想提出解约。”

一定是昨天哭太多,今天情绪稳定得异乎寻常。

央仪想,这也是好事,免得在他面前失态。

她用手指指出其中一行:“合约上没说只有你有权利提出解约。”

很久以前她说过——“万一我出息了呢。”

没想到在弱势地位那么久,她还真的出息了一回。

央仪想笑,笑意到嘴边变成了很轻的抿一抿。

太高估自己了,果真到这个时候还是很难笑得漂亮。

她看到男人沉静的脸上有她看不懂的情绪淌过。

握着听筒的手一松,他确认:“你是在讲分手?”

分手?

也行,怎么理解都行。

到底是孟鹤鸣,挺给她体面的。

明明只是金钱关系的开端,他却用了“分手”这样让他们显得平等的词。

央仪笑了下:“嗯,分手。”

男人没接话,从手边抽屉摸出一盒烟。敲开金属壳,偏头点燃了一根。嗓音在雾气之后,仍有往日的云淡风轻:“还是为了他?”

转来转去他都很在意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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