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的,有共同记忆的东西统统锁进衣柜。
全部整理完,东西所剩无几。
空荡荡的房间仿佛在嘲笑她,看吧,连结那么深,怎么逃?
她坐在床边,低头,几度将手指落在通讯录那个名字上。
清醒的小人问她:央仪,你在犹豫什么?
恋爱脑小人欲盖拟彰地说:我只是在犹豫删除还是拉黑。
清醒小人又说:有什么区别呢?反正他说过,他不会回头的。怎么?你还指望他主动来联系你?
恋爱脑小人:我没有。
清醒小人:说不定哪天你看报纸,人家身边已经换了新人。是那个住建部大叔的女儿?或者,就是别的什么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你希望是哪个?
恋爱脑小人:……
长久的沉默后,央仪眼一闭,按下删除。
手机被扔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埋进枕头里,鼻腔闷得厉害。
在杭城半个多月后。
央仪看着始终沉寂的手机终于认清一个事实。
那就是孟鹤鸣确实是个言之有信的人,他说不会回头就真的不会。
这个认知让她松了口气。
同时,说不清的怅惘藤蔓般裹紧她的身体。
好在出版公司那里确实在推进活动,填充了她空白的、容易胡思乱想的时间。
晚上到家,李茹也从最开始的不断关心变得偃旗息鼓。她似乎从不断回避的回答里找到了答案,连带着说到榕城,说到孟家的次数都少了。
这是个好兆头。
在这些好兆头里,有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是突然出现在她手机里的,来自大洋彼岸的关心。
收到消息的时候央仪正在和策划老师喝咖啡,大中午的,美国时间应该是午夜。
年轻的男孩发来语音,问她。
“你在哪?”
她在哪和他有关系吗?
情绪在一次次的整理后变得熨帖,她抽出数秒冷静地想了想,是不是应该公平起见,把这位也从通讯录里删除。
犹豫确实只花了几秒。
在策划老师问是不是要处理私事时,她已经阖上了手机:“不用,不重要。”
她刚才已经把人删了,所以都不重要了。
策划老师点点头:“那好,时间就定在国庆前,这种正能量的活动我们肯定多多留存。正好趁着放假期间宣传一下,啊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央老师愿意写序言吗?”
即便换了赛道,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央宗扬的光环覆盖到。出版公司的算盘打得很对,只要央宗扬愿意,就是“父女联袂”“央宗扬老师倾情推荐”,不怕没名头宣发。
央仪当然知道这点,只是做名人子女也很难。
混得好是沾了光,有背景,有资源。混得不好更不用提,那简直就是罪孽深重。
她本意是想拒绝的,但想了想,还是说:“回去我再拜托一下吧!”
那边笑呵呵地回:“好好,咱都努力。”
这趟会面回到家,帮李茹浇灌小花园时,手机又响了。一串很奇怪的数字,ip显示是境外。
央仪拿着洒水桶,第一时间挂断电话。
几分钟后,属于国内的十一位手机号再次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通讯录删除不等同于拉黑。
可以继续发消息,也可以打电话。
看她直愣愣地站着,李茹从后面掠过:“傻站着干嘛?接电话呀。”
“可能是骚扰电话。”央仪道。
李茹不置可否。
等第三次手机再响,她开始狐疑了。
“要不你接接看,连拨几通估计真是找你的。”
说着李茹停下薅小葱的动作起身,去帮央仪把搁在瓷砖上的手机给拿过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