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纸张泛黄的小本子。
翻开本子,映入眼帘的是她小时候稚嫩的笔迹,有些字不会写用的是拼音。
夏木繁五岁由母亲开蒙,早早学会了拼音,六岁上小学之后,她便开始在本本上记事,将村里关于母亲的所有传言与消息都记了下来。
“先从村里这些谣言的源头开始调查。”
有道是,无风不起浪,到底是谁编织谣言,往母亲身上泼脏水?现在夏木繁要一个一个地查下去。
这些故意歪曲事实的人,都有犯罪动机。
“谣言?”夏常春心头一紧。
徐淑美性格温柔、文化程度高、生得又好看,村里有些无知愚昧的长舌妇心存嫉妒,闲极无聊猜测她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不免有些难听的话传出来。越传越离谱,什么跟人跑了、丢下女儿到城里享福去了、和人私通被人害了之类。
没想到,夏木繁一点一滴都记下来了?
这孩子……真是记恨呐。
如果夏木繁还是小时候那样调皮捣蛋,夏常春能用“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来搪塞;
如果夏木繁没有穿警服出场,夏常春能用“事情过去这么久,谁还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来应对。
可是现在夏木繁一脸严肃,身后站着派出所所长、市公安局刑警,面对她的询问,夏常春必须认真对待,不能再有半分敷衍。
“没想到啊,繁繁记事真早,那个时候你也才六岁吧。行啊,你说怎么查,叔支持你。”
郑惠菊的目光被夏木繁手中那个破旧的小本本吸引。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下子从条凳上站了起来,冲到夏木繁面前,劈手想要抢过那个黄纸壳的本子:“好啊,你这烦人精心眼跟针尖一样大,六、七岁就开始记仇恨,我倒要看看,你都编排了哪些人!”
夏木繁侧身略让,左手将本子往口袋里一放:“别急,先从你开始。”
夏常春忙上前将郑惠菊往后拉了拉:“惠婶,繁繁回来是办正事,这里都是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再拿当奶奶的架子,不然就算妨碍公务,要抓起来坐牢的。”
夏常春的话成功让郑惠菊老实下来,她目光闪烁,缩了缩脖子,显然还是怕警察的。
夏木繁盯着郑惠菊的脸:“我妈失踪后你对我姥姥、舅舅说她跟村里知青眉来眼去,肯定是偷着跑了。我问你,我妈和哪个知青眉来眼去,又是和谁跑了?”
母亲失踪的时候夏木繁刚满六岁,但她记事早,清晰地记得姥姥和两个舅舅曾经来家里闹过,后来被郑惠菊一通作天作地、撒泼打滚卸了气势,再加上村干部和派出所同志的调解最后不了了之,两家彻底断了联系。
虽说母亲那边的亲戚不再与夏家来往,但夏木繁永远也忘不了奶奶骂过的那些话。
郑惠菊一下子卡了壳。
徐淑美嫁到五皮村之后,郑惠菊看不惯徐淑美与小儿子腻歪恩爱,又嫌弃她只生了一个女儿,在徐淑美失踪娘家人上门要人时,为了逃避责任往徐淑美身上泼了盆脏水,没想到夏木繁竟然记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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