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声音温柔可亲,再加上她做饭好吃,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
停顿片刻之后,蒋文俊陷入回忆之中,眼神里透着发自心底的欢喜。
“你母亲有文化,喜欢诗歌,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能轻松应对。她爱你父亲、爱你,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充满善念。农村生活虽然很苦,但你母亲却像是一颗糖果,让苦日子多了一丝甜。”
夏木繁没有打断蒋文俊的描述。
虽然不一定对案件侦破有帮助,但她愿意听旁人用怀念、赞美的语气提及母亲。
“1977年高考恢复,我顺利考进湘省大学,离开之后依然保持与你母亲的通信,将大学校园发生的事情告诉她,鼓励她走出农村看看更大的世界。”
说到这里,蒋文俊解释道:“我并不是要让你母亲离开父亲,我只是……只是不忍心埋没她的才能。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母亲文笔很好,灵气十足,写出来的小诗自然清新,像山野春天盛开的雏菊一样,饱含着对生活的热爱。我曾帮你母亲投过一次稿,在《清泉》杂志发表过一首小诗。”
夏木繁睁大了眼睛,母亲竟然还发表过诗作?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
蒋文俊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徐淑美发表诗歌的事情并没有被家人理解。
“可是,你奶奶、你父亲并不能够理解她对文学的热爱,他们觉得她既然结婚生女,就应该和村里其他女人一样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将所有时间都消耗在农田里、灶台上。
我们那一批77级学生中有不少是初中学历,因为国家刚刚恢复高考,并没有限制必须高中毕业生才能报考。我记得你母亲读初中时成绩很好,她其实可以试着参加高考的。如果能够考上大学,哪怕是大专也行,只要是中文专业,她一定能有所成就,说不定现在已经是有名的田园诗人呢。”
诗人?
母亲对生活充满热爱,看什么都觉得美丽无比,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她有一颗仁慈之心。如果1980年母亲没有失踪,哪怕她没有读大学,只要坚持写作、投稿,说不定真有这种可能。
可是,夏木繁想到奶奶那刻薄的嘴脸,便知道母亲当年有多么艰难。
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之后一直肚子没什么动静,奶奶一天到晚骂她生不出儿子断了夏家的根。
父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对儿子的渴望却让他经常长吁短叹,无形中给了母亲很大的心理压力。
想走出农村考大学?夏家怎么可能会给母亲这个机会!
蒋文俊叹息一声:“你母亲创作的乡野诗歌质朴清新,却因为生活而被埋没,太可惜了。我只能将省城的生活描述成文字,通过信件的方式传递给她,让她看一看我们的世界有多大、我们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夏木繁点了点头:“谢谢,至少你肯定了我妈妈的才华。”
蒋文俊摆了摆手:“谢什么。你母亲比我大几岁,我们知青都称她一声姐。这份情感自苦中来,我非常珍惜。一开始吧,我们的通信大约是一个月一次,后来你母亲回信越来越少,我寄给她两、三封了她才回一次,到了80年之后,你母亲再没有回过一封信,我也就没有继续写了。”
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对徐淑美的这份情感里既有惜才、姐弟情,也掺杂了一份年少懵懂的暗恋。在蒋文俊的心目中,徐淑美像她写的小诗一样,清新淡雅、灵动可人,她是他的女神,是他不敢宣于口的仰慕。
夏木繁自然听得出来他语气中的眷恋,不过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为什么1980年蒋文俊的现任妻子姚雁飞会出现在新樟镇。
“第二个问题,您与妻子姚雁飞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夏木繁的这个问题让蒋文俊疑惑地看过来:“这个问题,和你母亲失踪有关?”
夏木繁继续追问:“您有妻子照片吗?”
蒋文俊愣了一下:“什么?”
刹那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在脑海,蒋文俊眯了眯眼睛,盯着夏木繁:“你在怀疑什么?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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