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雁飞闭上嘴,在心里再一次祈祷:徐淑美你可一定要活着啊,一定要活着啊。
姚雁飞闭嘴之后,车内变得安静下来。
虞敬开着车从新樟镇往西开去,拐上那条三叉路,然后转向旧砖厂方向。
那条路现在已经拓宽,变成一条笔直的柚油路,两旁曾经一到春天便盛开白色花朵的桐树消失不见。
十六年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太多。
姚雁飞精神紧张,再加上时间长了记不住,几次指错了路。
“这里,这里。”
“好像不对啊……”
“倒回去,这里不是。”
“应该就是这里吧,我当时在这里迷了路。”
一次又一次地驱车尝试,一条又一条道路地探查。
折腾了一天时间,依然一头雾水。
正着走不行,那就反过来倒推。
夏木繁记得姚雁飞曾提过,她与徐淑美分开之后曾经过一个火车站,但站名叫什么她忘记了。
那就以新樟镇为中心,两百公里为半径划一个圈,在地图上寻找所有火车站,然后一个站一个站地搜索。
终于在最后,正安站进入众人视野。
位于正安镇的正安火车站现在已经被废弃。
六十年代这里有一个军工厂,曾红极一时,为了便于运输而设了火车站。八十年代军工厂迁走,正安镇很快就败落下来,火车站废弃不用。
候车厅早就破烂不堪,轨道旁边的围墙缺了几个大口子,附近居民经常翻过围墙走进站台内,当火车偶尔停靠时向乘客兜售茶叶蛋、瓜子、矿泉水、饮料。
找到徐淑美最后失踪地点的消息传回荟市公安局刑侦大队。
夏木繁寻母十六年的事迹,早已传遍刑侦大队,就连公安局彭科局长都打电话问岳渊:你们队里那个新来的小夏,有没有找到她妈妈?需要我们提供什么帮助不?
人心都是肉长的,警察也是人,也有父母姐妹。
夏木繁六岁时母亲失踪,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亡,只有夏木繁依然坚信她还活着,为了找到母亲她报考华夏警官大学,主动回荟市公安系统工作,这样的坚韧,任谁都会动容。
虽说有亲属回避制度,也即是考虑到作为一方当事人的警察办理治安案件容易受感情和自身利益等因素的影响,失去公正性,所以涉及本人或近亲属的案件,应当回避。
但这个案子太过特殊,十六年前的旧案,线索早就消失在时间长河里。为了便于调查,荟市公安局特批夏木繁作为证据提供者参与案件侦查。
在这个案子里,夏木繁不是侦查人员,而是报案人、证人。
解决了程序合理性问题之后,岳渊亲自坐镇,全力支持夏木繁。
重案六组、重案七组全组共十人,沿着火车站开始拉网式调查。沿线老住户、厂区保安、当年上班的火车站工作人员、辖区警察……只要有一丝线索,绝不放过。
试想一下,姚雁飞将徐淑美扔在距离火车站十分钟车程的荒郊土路,无外乎有三种可能。
第一,她从路上摔到坡底,头部受到重创,当场死亡。
若是死亡,尸体被发现后一定会报警,正安镇派出所一定会有记录。但重案组查来查去,80年3月、4月都没有野外发现尸体的报警记录。
第二,她只是受伤昏迷,被附近居民发现,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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