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最好乖乖把孩子送到靠山屯来,不然就等着派出所、公社还有妇联上门吧!”
“如果你们觉得这些还不够的话,那我甚至还能写一篇文章让你们直接见报,把你们刘家这些年欺男霸女在臭松沟当村霸的事儿好好宣扬宣扬。”
“到时候闹到整个蛟谭县,东三省甚至全国都知道,让你们一大家子好好地出一回名,你们看怎么样?”
叶青笑眯眯的看上去相当无害,刘婆子不像刘勇全那么有觉悟,还没意识到叶青所说的登报一事具有多大的威力。
什么妇联公社派出所,就算这些人来了又能怎么样?她刘家的孙子她家养着天经地义,只要她不同意带走,这些人难道还能明着抢不成?
至于登报,那就更无所谓了,反正他们家的事儿如今在臭松沟已经是全民皆知,早不是什么新闻了,大不了就是再被人议论上几天,又不会少块肉,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在听了叶青说的那番话后,刘婆子不以为意,甚至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可站在她旁边的刘勇全,却是瞬间打了个寒战,脸刷地就白了,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当过臭松沟屯大队长,他当然明白叶青说的登报一事有多可怕。
这个时期政治环境是相当严苛的,人人都得谨言慎行夹紧尾巴做人,他们刘家原先编造莫须有的亲戚来仗势,在屯子里当土皇帝的事儿不是什么秘密,但那会儿大家忌惮刘家身后的“强硬靠山”,不敢跟刘家硬杠,所以这些年刘家才能过得风生水起。
可现在的形势不一样了,刘家的谎言被戳穿了,没有“保护伞”的存在,他们一家子如今本就岌岌可危,如果再登报宣扬出去,那他们家绝对会被上头拿来立典型,不管是革委会还是公社派出所,都不会放过他们,等待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劳改流放到边疆墨河甚至西北大荒漠的下场。
一想到这个,刘勇全再没了半分摆家翁长辈的气势,看向叶青的眼神充斥着恐惧,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
怕刘勇全不信,叶青一点也不介意狐假虎威,把她如今身后的那些用得上的关系亮出来:
“这可不是我在说大话啊,如今我跟我手底下这几个徒弟,可都在给蓟城的报社供稿,每个星期我们都有文章登在报纸上,报社的社长主编跟我都熟得很,刊登一篇批判农村恶霸的文章,能收获一大堆读者的愤慨谩骂仇恨,这事儿对报社绝对不会是什么损失,他们肯定很乐意帮我这个小忙。”
“你这个贱——”
刘婆子啐了一口唾沫,张嘴就要开骂,没想到才起了个头,就被一旁的刘勇全一把捂住了嘴。
刘勇全这会儿看叶青的眼神就跟看活阎王差不多,他几乎是在瞬间就认怂了,开口向叶青保证:
“孩子我们不要了,下午我们就把小宝送来!”
说着,这老头不敢再对王春花有任何挑衅不满,拉着自家婆娘转过身就逃之夭夭,生怕慢一步,叶青再说别的什么更厉害的对付他们刘家的招数出来,那刘勇全真得疯。
刘婆子直到被刘勇全连拖带拽地弄走的时候,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边挣扎一边愤怒地盯着王春花,可她再厉害,也不是刘勇全这个庄稼老把式的对手,最后到底还是被刘勇全给带走了。
一直到人都走远了,王春花腿脚发软地回了屋,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她这些年被刘家打骂磋磨,早就已经有了心理阴影了,即便如今已经顺利摆脱了那一家子恶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将创伤修复,彻底放下对刘家的恐惧和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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