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盘里,把马扎往桌边挪了挪刚要吃又忽然转头看秦孝。
秦孝抬头:“怎么了?”
元京墨眨眨眼:“能说吗?”
“什么?”
“说谢谢呀,”元京墨用筷子给烤地瓜剥皮,“感觉你好像不喜欢听。”
元京墨总这样问,喜不喜欢我留在这儿,喜不喜欢一起吃饭,喜不喜欢听谢谢......喜欢,不喜欢。说不出具体哪里怪,可至少除了元京墨,秦孝没听第二个人这样问过。
“嗯?”元京墨夹一大块吹了吹放进嘴里,问得含含糊糊,“能不能啊?”
“随便,”秦孝从炉边拿过另外半个烤地瓜,低头看故事结尾,“吃你的。”
半个下肚尝了鲜,再继续吃就慢下来了,用不着筷子盘子,围在炉边抱着地瓜慢慢吃,边吃边说话。
“你刚才看的什么呀?”
“故事会。”
“我知道,看见封面上的字了,是问你刚才看的故事是什么。”
“没记住名。”
“好看吗?”
“就是些民间故事,”秦孝朝扔在旁边的旧书本看了一眼,“你想看?”
元京墨正仔细给烤地瓜去皮:“这会儿没法看呢,你给我讲讲呗。”
秦孝没出声看了元京墨一会儿,末了转回来对着炉子,到底还是顺着开了口。
“有个当官的男人,四十来岁,升官之后带着人去山沟视察,到一户人家讨水。”
元京墨剥出一截焦黄的地瓜瓤,暂停去皮工作两手拿着专心吃,眼睛看着秦孝听他讲,下巴跟耳垂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两块灰。
“那户人家破破烂烂,就一个老太太在院子里纳鞋垫,白头发,满脸皱纹。当官的男人管她叫大娘,老太太说不该叫大娘,她比当官的小。”
元京墨咽下一口:“真的比他小吗?不是说那个当官的才四十岁。”
“嗯,比他小。”
“哦哦,”元京墨催,“然后呢?”
“当官的和手下在老太太家里喝水,夸她鞋垫上的花好看,老太太说她有一箱。”
秦孝没讲过故事,话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干巴没意思,想让元京墨吃完自己看,可停顿的几秒看见元京墨边吃边等兴致勃勃的样,最后也没提。
“老太太说她年轻的时候有个订了亲的未婚夫,未婚夫要出去闯荡,走之前答应过几年回来娶她,老太太答应未婚夫,自己每年给他做两双鞋垫。”
“未婚夫一直没回来,有人传话说打仗死了,让她嫁人。”
秦孝说得不快,元京墨倒没再催,就在一边听着,像字写在秦孝脸上一样对着秦孝看。
“老太太没嫁人,一个人照顾两家的老人,”秦孝拿起火钩松了松炉子里的炭,“白天夜里都干活,早早就老了。她记着和未婚夫说的话,每年给他做两双鞋垫,二三十年下来攒了一箱。”
元京墨手里半个烤地瓜吃完了,秦孝又掰开半个。这个地瓜皮烤得结实,掰开时没随着瓤从中间裂,左边一半上边部分直接露着瓤,皮都被右边一半带走了。
元京墨接过这半个超懂事的地瓜捧到嘴边没顾上吃:“那个当官的人不会就是她的未婚夫吧!”
秦孝抬眼看元京墨:“你挺会猜。”
“真是啊?”元京墨一惊讶眼睛就睁得溜圆,“那当官的结婚了吗?”
秦孝没答:“你再猜猜。”
元京墨撇撇嘴:“肯定结了,说不定还是因为结了婚靠媳妇儿才当上官的,故事本子里都这么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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