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出门不早,但正常午饭前的时间足够送完,可最后一封信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地方。
秀溪地方不大,没有门牌几号一说,收件人都是只写明什么村什么名字。这封信的收件人写的是于卫良家人,名字秦孝没听说过,排顺序的时候特意放在最后。他记得上溪村姓于的只有四家,找起来不费事,没想到挨着问了都不是,而且没人认识。
找不到人的情况不是没发生过,秦孝有经验:“再问问年纪大的人。”
元京墨不愁说话,之前跟着秦孝在镇上跑又认了不少人,秦孝骑自行车载着他到有人能问的地方一停,元京墨就跳下后座喊着“爷爷”或者“奶奶”小跑过去问了。
他特别讨上年纪的人喜欢,很多老人想半天想不起来有于卫良这个人,还会主动领着到可能知道的人家去帮忙找。
可一直到晌午头也没找到。
秀溪姓于的人不算多,秦孝跟元京墨绕路去了其他村子的村大队问,但都说自己村没这个人。
正晌午的日头太毒,又正是吃饭的时候,秦孝没再继续找,先载着元京墨往回走。
到家之后元京墨打开车筐拿着没找到主人的最后一封信进屋,拧开风扇喝几口水才顾上仔细看。
“于卫良家人收,”元京墨拿着信看信封上的字,注意到下面的寄件信息立刻伸手拽秦孝,“发件地址是烈士陵园!”
秦孝整理信和物件的时候很少看那些小字,他只负责送,不关注从哪里来,也不好奇可能是什么东西,这会儿听元京墨说才拿过去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信封上没有发件人的名字,是以烈士陵园的名义发的,长长一串地址下边写了电话号码。
烈士陵园这几个字带着不容轻视的重量,元京墨声音不自觉低下去:“你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已经牺牲的烈士啊?”
“是。”
元京墨疑问地看他,秦孝给他指最底下一行有些模糊的字。
那行字写得更小更密,用的铅笔,像是临时补充上的,因为太靠边缘被磨得不太清楚。
说该烈士牺牲于某年某地战役,拜托送信人帮其找到家。
“一九四……”元京墨努力分辨上面的年份字眼,又仔细想了想上午和秦孝找人的过程,“一九四几年的话,如果现在还在世年纪肯定很大了。那几家姓于的有两家是年轻人开的门说话,可能不知道祖辈的名字,要不再去问问?或者再多问些年纪更大的老人,说不定会有人知道。”
“再问问,实在问不到就去邮局打信封上的电话。”
元京墨连忙点头:“好,我们现在去吧。”
“你找个塑料袋包一下放邮包里,我弄饭,”秦孝把信递给元京墨,包住他的手轻攥了下,“吃饱好干活。”
早上刚用麦子换的馒头还软和,橱里没吃完的菜能直接上桌,秦孝就花两分钟炒了盘葱花鸡蛋,俩人配着咸菜当午饭。
元京墨平时吃饭慢,还喜欢边吃饭边和秦孝聊天,这次全程认真吃饭没说话,和秦孝差不多时间吃饱了。
最近地里不是干收麦那些急活儿的时候,中午头带饭在地里吃的不多,大都会回家歇会儿,除了半夜,这时候各户家里人最齐全。
秦孝载着元京墨顶着热辣的太阳出了门,知了不知道躲在哪片树底下扯着嗓子叫,正当空的太阳让地面鲜少有阴凉,路上几乎见不到人,再皮再爱玩的小孩这时候也不朝外跑。
元京墨没往秦孝身上贴,隔一会儿就捏着秦孝的短袖下摆呼扇两下,免得被汗浸透糊在身上黏着难受。
到上溪那几户人家外面叫门时每一家都惊讶问怎么这时候又过来,招呼着快进屋,听他们说了立刻吆喝着喊家里其他人,问已经过世的长辈有没有名字是于卫良,或者四几年参军一直没回来的人。
还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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