屉热馒头。
李老头一辈子不在乎吃穿,秦孝也不看重吃喝上的好坏,能饱就行,俩人晚饭一锅解决足够。
要按李老头的意思,碗里剩的菜底子倒上热水烫烫又是一顿,连火都甭点。
锅在炉子上不用管,秦孝打着电筒到床头窗户边看了看,年岁太久木头框变形朽烂了,除了李老头想补的地方,还有不少地方往里透风。
“先用塑料布封上,开春换。”
李老头吐一口烟:“折腾什么,人都不知道还几年活头,堵上不漏大风就行。”
秦孝低头翻木匣里的钉子,没说话。
他本身话少,除了和元京墨在一起的时候句句都应,平常就像现在这样,大部分时候根本没声。
老狗睡醒了,慢腾腾站起来先在李老头腿边蹭了蹭,接着走到食盆边,李老头扶着椅子站起来:“你等会儿,我倒点热水。”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老狗没吃,跟着李老头拿暖瓶倒水在不大的地方来回走了两趟,李老头坐回炉子前,从锅里摸出个热好的馒头掰开放进狗盆,老狗甩着尾巴吃了一半,又回炉子边趴下阖上眼睛。
天冷了李老头睡觉更早,通常吃完饭在桌边看半小时电视就准备睡,秦孝对一会儿唱戏一会儿说话的连续剧不感兴趣,吃完封上炉子走了。
这几个月秦孝在李老头家的时候多,后来夜里不用在那儿住也基本是天黑才回,在家里待的时间少,他本身又不怕冷,自打入冬屋里的炉子一次没烧过,支在炭炉上的小木桌都没挪。
一年没烧,不知道烟囱还通不通,要是堵了明早得拿长竹竿上房顶去捅。
秦孝在夜色里乘着院子灯的光,收拾了一筐干柴和一匣炭端进屋,不多会儿又出来提了壶水。
烟囱出烟很足,炉子火旺,一壶水烧开秦孝没再添炭,放任它熄了没管。
屋里利索,不怎么用收拾,秦孝看了一圈,拿抹布擦橱柜和电视上蒙的灰。电视机顶上排了一排元京墨从李老头那儿淘来的小玩意儿,秦孝擦完搁下抹布,按元京墨原来的顺序整整齐齐摆好。
手机响的时候秦孝意外了下,没想到元京墨会打电话。
“我好像习惯晚上和你打电话了呢,”元京墨捂着话筒小声说话,“总觉得不得劲,漏掉什么重要程序一样。”
秦孝声音也不自觉放低:“在你自己屋?”
“对呀,在被窝里了,我妈说我坐一天车累让早睡,我一想,那正好哇,赶紧洗脸刷牙洗脚分分钟收拾完毕。”
不是在外边就行。
秦孝一手拿手机一手端盆把水倒了:“够呛能早睡。”
“我也觉得,”元京墨笑嘻嘻的,“白天路上睡了好多,现在一点儿不困,而且坐车也不累,又不用我当轮子。”
秦孝笑了声:“那就玩会儿,开着灯玩,别在被子里看手机。”
“知道啦。”保护眼睛这方面元京墨一向听话,戴眼镜多麻烦呢。好在秦孝时时提醒加上他自己注意,近视度数一直没往上涨。
“还有眼贴吗?”
“还有俩。”
“改天去县城买几盒。”
元京墨高高兴兴答应:“顺便去吃烧烤,我馋好久啦,学校旁边的烧烤店没有那家烤得好吃。”
“嗯,明天先给你烤几串。”
这次元京墨没立刻答应。
烧木炭得通风,在屋里不安全,一个不当心容易中毒,但大冬天在院子里弄实在太冷。他其实最馋秦孝烤的,因为想到这点才没说。
不过第二天还是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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