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年之后,宁柯自己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吃了个一干二净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也许心软真的是自己一辈子都克服不了的缺点。
此时,宁柯抬手揉了揉谢行的发顶,把早上被精心打理过的发型都揉乱了:“相比于他高不高兴,你高不高兴更重要。”
“不管是我,还是父亲,抑或者你母亲,我们都是这么觉得的。”
闻言,谢行的心底不可自拔地一颤,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酒量是不是真的一塌糊涂,以至于喝了那么点小甜水就开始产生幻觉了。
母亲从前对他极为严苛,所以他对童年的记忆也是极为模糊的,更多的可能就是在母亲外出打工的时候,他实在做不进去作业,就会趴在窗口边,看着楼下狭窄的街道里,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嬉笑玩闹。
他的快乐向来来自于母亲的肯定,至于他自己,好像并不重要。
他十八年来屈指可数的几次任性,好像都有宁柯为他兜底。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好像自己终于有了归宿。
这么想来,好像就算以后宁柯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和自己冷眼相对,他也甘之如饴了。
至少这段像偷来的时光,他实打实地拥有过。
谢行垂下眼睫,闷闷应了一声:“好。”
宁柯轻笑了一声,又揉了揉谢行的发顶,便终于收回手,仰头将剩下的果酒一饮而尽。
“去换衣服吧,阿行,泡泡温泉放松一下,等收假回来今年可就没有假期了。”
说到这里,宁柯就不觉有些怨怼,可恶啊,讨厌上班。
谢行乖顺地应了一声好,便终于撑起身,回了客厅。
宁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另一间卧室门背后,不觉幽幽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谢行像一只小狗,但小狗合该是快乐又自信的,什么时候,阿行也能变成这样呢?
……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是中秋节,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严姝住的私人医院开放了探视时间,谢行和宁柯便打算和她一起吃一顿晚饭。
徒留下谢明珏一人独守空房也太可怜了点,谢行便去问了他要不要一起去。
老父亲愣在当场:“她愿意见我了?”
谢行身后的宁柯耸了耸肩,替谢行回答道:“阿姨没说过,但是阿行觉得应该给你们一个机会。”
他抬手拍了拍谢行的肩膀,少年便“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几秒钟过后,谢明珏腾地起身,带翻了椅子,但是他压根没管,飞快地冲进了隔壁的衣帽间。
“……”宁柯不觉啧了一声,他觉得这办法应该对严姝阿姨不管用。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今晚这一顿饭是宁柯在百味轩特意订的,味道清淡却又色香味俱全,很适合病人补身体。
里面还混入了一道拍黄瓜,是宁柯对自己的烹饪事业不信邪的结果。
除开黄瓜已经被拍得稀碎之外,卖相还是很好的。
但严姝却极为捧场,在中秋晚会的背景音下,宁柯和谢行的盘子都被堆得满满的,相比之下,谢明珏就显得可怜许多。
病床边位置有限,他就只能缩在床头柜边上,严姝自他进来之后就把他当成了空气,一眼也没看,一句话也没说。
在整个西京都很有话语权的谢氏董事长愣是不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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