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十分确定的陈述句。
他与自己这位朋友自幼相识,自诩算得上是了解他最多的人,谢行回到谢家之后,阿宁的性子就变了不少,更加随和温柔,甚至愿意去配合自己的插科打诨。
但是即便如此,宁柯的内里却依旧没怎么变——淡漠疏离,时远时近,美人如花隔云端,不大能有人有接近他的心。
不过谢行除外。
这小孩儿太过执着,太过热烈,就好像一簇无拘无束的野火,能把阿宁那霜雪似的外壳融化殆尽。
就譬如今天,他虽然不知道宁柯到底是为何而神伤,但是多半也和那孩子有关系。
听见段原的话,宁柯好像刚刚才发现他的存在,转过头似是有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
好嘛,原来他站在这里这么久,这人根本没发现他。
自己就真的这么没有存在感?
段原不禁叹了口气:“刚来,我看你情绪好像不太好,愿意和我说说吗?”
宁柯的情绪看起来已经平稳了不少,不过眼尾和鼻尖还红着。
他目光平淡地看了段原良久,久到段原都有点心里发毛了,他才终于对着眼前的人伸出来了一只手。
段原一愣,下意识低头看去,就看见宁柯对他平摊开了掌心,那手掌肤色极白,几乎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手指匀称细长,如冰似玉,是任何人能会承认的好看。
不过——阿宁这是要干什么?
“能给我一根烟吗?”他终于轻声开口问道。
……?
这次段原是彻底愣住了,他这位朋友确实会抽烟,但却并不喜欢,因为他嫌烟草味道呛人,而且因为身体不好,便更加克制。
“烟?”,段原愣愣地重复了一遍。
宁柯淡淡“嗯”了一声,对着他挑了挑眉梢,显然是觉得他在明知故问。
看着他的神情,段原的唇角不觉抽动了一下,几秒钟之后才终于败下阵来,无奈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来一盒黄鹤楼。
打开盒盖,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递到宁柯手心里,便收了烟盒,去摸口袋里的打火机。
宁柯动作十分娴熟地把香烟含进唇齿间,看见段原手里的Zippo打火机燃起火苗之后,便微微俯下身,就着段原的手把香烟点燃了。
看着他的动作,段原不觉又怔了一下。
他这朋友不喜欢抽烟,以他的家世,就算平时出席商业活动也不会有人逼他抽烟触他的霉头。
但是这个动作,明显就是极为习惯被人敬烟的,就像已经重复过千百次。
宁柯没注意到段原的打量,自顾自地重新直起身,叼着燃起的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呛人的烟草味道如意料之中一样霎时涌入了气管和肺部,宁柯被呛得弯下腰,扶着窗户前的护栏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窒息般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但却也同样清空了脑海里原本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让他难得的享受了一把大脑彻底放空的感觉。
段原被宁柯吓了一跳,赶紧抬手从他唇边抽出了那支香烟,猛地丢到地上,用鞋尖碾着踩灭了。
“阿宁,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明明知道你抽不了烟的。”
宁柯又咳了一会儿,终于勉强缓了过来,撑着栏杆站起身,别过头瞥了一眼段原。
他咳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眼眶上的红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更加明显,睫毛被水汽染得墨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苍白脆弱。
恍若美人梨花带雨,几乎没有人会不为之动容。
但是段原的语气里却带着点隐约的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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