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川赖昨天一直躺在床上想事情,睡得晚,第二天抢在闹钟没响之前就睁开了眼睛,半天酝酿不出回笼觉的睡意,索性翻身起床。
他简单从冰箱里拿了几块蛋糕应付了早饭,叼着一片牛奶吐司出门,很快就等到了早班的公交车。
路上的行人很少,车窗外涌过的凉风夹杂草香,没有把人吹清醒,反而越来越困了。
果然还是没睡够。
及川赖把剩下的半个吐司分两口塞进嘴里,囫囵咽下,任由凉风裹挟着困意慢慢吞没意识。
今天是周六,菅原孝支到体育馆的时候天都还没亮全。
他上周的训练赛没能上场,白白浪费了一天半的时间,必须额外找时间补上训练量。
暮天微微泛白,一丝细长如线的日光透过远山,菅原孝支刚打着哈欠拐过长廊,睁眼看见门前的水泥台阶上坐着一个蜷缩着的身影。
夏天温差大,没太阳的时候就格外冷,更不用说只套了件短袖就坐在这冷风习习的室外。
菅原孝支看到人的第一眼胳膊直泛起鸡皮疙瘩,比只穿了一件短袖的当事人还要觉得冷极了。
但台阶上坐着的人却岿然不动,周身像是套了一层无形的保护套,刮过的风好似根本吹不到他身上。
听到有人走来的动静,及川赖才缓缓把埋在臂弯里的头抬起来,眼睛里是刚刚睡醒的迷蒙和空白,反应了好半晌才揉揉眼睛,有气无力地和他打招呼:
“菅原前辈,早上好。”
菅原孝支看着他这副模样哭笑不得,从背包里掏出钥匙赶紧打开门,推搡着及川赖线进去躲一躲风:“早,年轻人身体就是好,穿着短袖就出门了。”
及川赖跟在他身后进门,淡然的声音里夹杂着没有睡醒的微哑,比平常说话的速度要慢上一些:“外套在包里。”
他只是太困了懒得拿出来。
日出前这段时间温度是最低的,特别是夏天,一不小心就容易感冒。
菅原孝支一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公交车赶太早了,睡一路还是没能清醒过来,到了学校就忍不住想先找个角落补眠。
“我说啊,活动室第二层楼的最后一个房间一直是空着的,下次来得早了就去那边等吧,蹲在地上睡觉要么着凉,要么摔倒。”
活动室和体育馆的钥匙都只有一把,一般都是交给主将泽村大地保管的。除非前一晚提早借来钥匙,不然第二天来早了,进都进不去。
及川赖低低应了一声,实际上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全凭菅原孝支喋喋不休的声音来帮他辨别方位往前走。
菅原孝支从器械室把教练的凳子搬出来,找了一个适合的位置安置下,拍拍椅背让及川赖过来坐着,自己则是转身架好网,去练球了。
及川赖打了一个哈欠,循着球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走过去问:“菅原前辈,我可以帮你托球吗?”
菅原孝支刚拿起一个球,闻言下意识看向他的后腰:“及川的腰没事了吗?”
那天他起个身都能难受成那样,差点都把教练吓到了。
及川赖抚上腰侧,轻轻捶了捶:“没什么感觉了。”
他这几天医院去得勤,加上没有怎么劳累,清水哲井也说他这段日子恢复得不错,可以适当做些不用跑动的简单运动。
“也不用再去睡一会儿吗?等会上课不能睡觉的哦,老师会告诉大地的。”
菅原孝支说这话可不是危言耸听,二年级的那两个之前就是因为上课开小差成绩不理想,泽村大地被他们班主任叫走之后回来可是发火了。
他煞有其事:“大地发起火来还是很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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