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罚在门口整整提问完三个问题才能进班级。如果有问题答得太离谱,还会受到所谓的惩罚——清唱。 其实唱歌对于大部分音乐生来说并不困难,我个人感觉钢琴系的学生唱歌都挺好听的,除了我。 所以我就算是在门口站满一节课,都不会用我的嗓子来唱歌。 不过沈一亭唱歌那么好听,如果他同意的话,让他教教我也不是不行。 最近几天不仅忙着练琴,还忙着编制伴奏,每天一下课就往琴房奔,但我平均四天里会有一天抢不到琴房,就得向导师借钥匙。可有时候大琴房会被班级征用,我也没办法。 能怎么样,那就休息一天。人总要给自己放放假,要是每一天都活得那么累,那就太可悲了。 沈一亭有时会给我分享几首曲子,有可能是流行乐,有可能是纯音乐,简单的钢琴曲又或是恢宏的大合奏,总之有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沈一亭这人的品味还真不错。 说得夸张一点是,他给我发的歌,我全都喜欢。 当代年轻人有一个大众的爱好,喜欢在睡前戴着耳机听歌。只可惜我没办法进行这个爱好。 戴了助听器就不能戴耳机,不戴助听器光戴耳机,屁都听不到。除非我把耳机声音调到最大,也许能听隐隐约约的声音,但那样做只会让原本就残存的听力雪上加霜。 沈一亭喜欢晚上听歌,经常在晚上给我分享歌曲,换作别人当晚就能听了,但我偏偏得等到第二天。 到了手的好东西不能立马听,就想买了盲盒硬不让人拆。过了一周,我忍不了了,回复沈一亭说,我大晚上的听不了歌,这边建议亲换一个时间点。 沈一亭是个聪明人,就算我没有说明白,他肯定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于是回了我个【好】,自此之后就改成了白天给我发歌。我很满意。 孺子可教也。 [26] 连着忙碌了三四天后,我终于没有琴房可以用了! 这是一个很棒的消息,意味着可以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放个半天的小假。 突然很想吃校外的黄焖鸡,但我是个群居生物,吃饭不喜欢单打独斗,所以我在那装满了我的狐朋狗友的群里喊了一声,仅限三个人,今晚黄焖鸡走起,我请客。 为什么是仅限三人?因为黄焖鸡店面不大,基本都是四人桌,大桌只有一个,还需要预订,我嫌太麻烦了,懒得订。 一分钟之后,刷下来有七八个人喊话回我,我从里边挑了三个我平日里看得顺眼的,反手拉了个小群,通知了时间和地点。然后再返回大群里,回他们,我选完了。 有几个就笑着说我跟选妃似的,今天是常贵妃,明天是容嬷嬷。 我笑着骂他们,让他们把容嬷嬷拖走,不要留给我。 中午一两点的时候回了趟宿舍,宿舍里面又拉着帘,昏暗中只有两坨被子是鼓起来的,是于韩和小丁,陆严和不在。 陆严和肯定是抢到琴房了,正在努力做伴奏吧。这高冷男为了心上人能努力到午饭随便吃、晚饭都不吃的地步,着实让人感动。 我浅浅睡了个午觉,然后去音乐楼的琴房那儿转了圈,发现还是全满,于是就在学校找了个小花园里的石凳,一屁股坐下不动了。 身后正好有棵树,热心地帮我抵挡午后的阳光。眼前是一小片湖,旁边是一些花花草草,湖的周围站着一两个女生。 有点无聊,我拿出手机点开和沈一亭的聊天界面,翻出他给我发的歌,就地外放几首,听到不想听了,就按暂停键,把助听器取下来。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傻,我掏出了裤兜里的有线耳机,戴在耳朵上,但实际上手机里并没有在播放歌曲。 这是我一个人发呆时常有的习惯。 但我失策了,我现在发不起呆。导师给我的歌词和主旋律,我总觉得我参悟不够,原先就想着要不我自己完整唱一遍感受一下?但这个念头刚冒出就被我扼杀在摇篮。 要不然让沈一亭帮我唱一下? 但是我好像和他也没有很熟啊,还是算了。 我正试着说服自己,结果脑门突然被人一拍一揉,我条件反射地猛地一缩,浑身一颤。 当我回过头看是哪个家伙时,头顶还在隐隐发痒,过敏的那种痒,挠心挠肺的。 [27] 沈一亭,我咬牙切齿,是沈一亭。 从小到大除了爸妈,我还没被谁摸过头,沈一亭是第一个。我要是长不高了就找他算账。 我瞪着沈一亭,眼见他露出无奈的笑,趁我不注意把我的两边耳机都拽下来,塞到自己耳朵里。 那里面当然没声音。 沈一亭眉头一皱,修长的手指将把耳机线缠成一团,扔在我手机边上,然后伸过来捏我耳朵。 躲避不及,被这厮捏到了耳垂和耳上的软骨。 沈一亭的手比我的耳朵要凉,我不自觉眯了眯眼,一晃脑袋,把耳朵从他微凉的手指间抽出。 沈一亭蹭我腿,意思是他想坐下。我大度地让出一小块位子,他也一点不客气,懒散地坐下来,随后扭头盯着我的耳朵看。 我猜他可能想和我聊天,就试图把助听器取出来戴上,却突然被按住手。 沈一亭摇摇头,在手机备忘录里打字。 【树上有鸟,叫得太吵】 会作词作曲的人果然不一样,随便写出两句话都这么押韵。但我怎么可能会嫌鸟叫得吵呢,那酒吧我动辄就去一趟,可比这鸟叫要吵多了。 我想沈一亭明白这一点,但估摸着就是找个借口,让我不戴上助听器罢了。我比较笨,搞不懂他这样做的理由在哪。 但沈一亭没解答我的疑惑,反而是举起手,在手心里虚画了个问号,然后指了指我攥着的拳头。 我松开拳头,一枚助听器就露出来,我抬抬手,他点点头。 第一次觉得我的理解能力这么棒。沈一亭应该是想问,为什么不戴助听器。 我说:“不想。” 沈一亭接着把我的团耳机线拎起来晃了晃,朝我挑了个眉,又在手心打了个问号。 我笑了:“我装的,里面没音乐,我听不见。” 沈一亭在备忘录里打字,【我刚刚站在你后面和你打招呼,你都没反应,被我吓到了?】 我嘴角一撇,为自己正名,“那不至于,我胆子很大的。” 沈一亭又打,【那你哆嗦什么】 “痒。”我敷衍地说。 【你怕痒吗】 “还好。”我撒谎,其实我很怕痒,但是男人的面子不能丢。 【那以后我叫不动你,你不应我,我就搓你头】沈一亭狡猾地笑着,举给我看。 我心一颤,却故作镇定,斜着眼说:“随便你。” 沈一亭也笑了,低下头,但半天没打出什么东西。我瞥他的屏幕,看他一直删删改改。 这样聊天效率太低了,还是把助听器戴上吧。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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