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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可能确实要走了,我妈的病情医生说不能拖了,得转到其他大医院。”  沈一亭:“......”  “我也不想离开你们,但我也说不准未来会不会回来,”俞敏红顿了顿,“所以新的那首歌,还有新的音乐……不用等我了,继续走你们该走的路。”  “没关系,红姐,”沈一亭沉默了很久,最后这样说,“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音乐是为了让我们更好地生活,而你想离开这座城市,本质上也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还记得当时邀请你加入的那天吗?我其实从来没有给过你们‘要一起玩一辈子乐队’这种承诺,承诺太重,有时也是一种负担。我觉得音乐就是轻松快乐的,乐队也好,贝斯也罢,都不应该成为你的枷锁,”沈一亭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本来你也准备走的不是吗?是我们让你多留了几年......不说这些感时伤春的东西了,希望和乐队在一起的时光,对你而言是美好的。”  “是,当然了,”余敏红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美好到足以让我面对今后的所有苦难。”  [300]  其实我不太了解乐队。  从他人口中得知的乐队精神,是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是冲破阻碍的勇气,是自由,狂放,个性化,是喧闹与危机,是一种最初诞生在特殊背景之下的精神力量。  这些都是写下来的词,口中说出来的词,但当我亲自站在乐队面前时,能够体会到这些词具象化在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变得坚不可摧,变得顽强,变得如此快乐,让人感觉到幸运与幸福。  在青春时组建一支乐队,不论成功与否,那些日复一日的苦练,越来越妙的配合,每一场不得辜负的演出,最后都会化为宝贵的精神源泉,被永远记住一生。  沈一亭说,民间自由乐队换人或者解散是很正常的,没有契约,没有约束,时间的发展,创作理念的不同,现实的压力,都可能导致乐队的破碎。  但乐队不仅是为音乐存在的,更是为人存在的。所有存在过的事物都拥有自己的意义,它会让人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坚定,更加明白自己的追寻和价值。  那晚,俞敏红站在医院门口与沈一亭道别,说出“再见”后,背过身走了几步,又缓缓止住脚,转过头,叫住沈一亭。  她笑了笑:“你们邀请我做贝斯的时候,我用来拒绝的借口是想换一座城市生活……没想到你还记了这么久,其实那是我胡说的。包括和我前男友那样说,也是骗他的。”  “我说我想走,其实我是想离开这里,”俞敏红指着脚底的土地,再将手指调转方向,“到天上去。”  余敏红的声音十分平静,似乎过去的事情已经与现在的她无关了,“我知道这是一种懦弱的逃避,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可这样危险的心思缠绕了我很久很久,我甚至想抛弃家人一走了之,所有人好像都在埋怨我,我自己也是。我可能就需要别人拉我一把,而你们正好出现了。”  “如果我不说,你肯定无法想象我口中的感谢会有多大。”  [301]  那时候的余敏红会是什么样子?  她靠在吧台上转着酒杯,想把自己灌醉,迷糊中被人叫了名字,问了话,请求着“可以加入我们的乐队吗”。  乐队,或许对那个时候的余敏红而言,是一根救命的绳子,把她从悬崖边上拉了回去。至此之后,先前的苦难与她完全剥离。  沈一亭兴致不高,估计队员的离开对他还是有一定打击,他并没有面上看过去的那么云淡风轻。  袁学席这个狂热粉不想走,我叫了辆的士把他塞进去运回家,他还扒在窗户边问我:“哥你什么时候回去啊?太晚回去不行的。”  我把他的手往里面推,一脸嫌弃:“我待会儿就回去了,没看到这里还有人要我陪吗!”  “……哦。”袁学席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马上被司机运走了。  室外还是太冷,不宜久留。  我和沈一亭找了家深夜咖啡厅,推门进去发现好多学生还捧着书在学习,我和沈一亭不约而同地对视,因为怕打扰到别人,赶忙又换了个地方。  结果还是同样的结果。  沈一亭就提议说去24小时私人影院包个片看。  24小时……私人……片。  我脑子里冒出几个奇怪的词,又很快把他们甩开,不行,不能产生这种龌龊的想法!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沉默,沈一亭捏捏我的鼻子问:“想什么呢?”  “没什么,哈哈哈,”我打掉他的手,“那就走吧。”  说是看片,其实两个人都没怎么看进去。  那密闭空间的门一关上,我就把手伸过去给沈一亭揉着玩。  电影中主人公流利的英文和口音让想到英语四六级听力,不过这种恐怖的幻想没持续多久,沈一亭就开口打破了。  可能是需要倾听的时刻,他陆陆续续和我讲起组建乐队的事情。  最开始只是一个念想的种子,它埋藏在心底最深处。高中时因为一个契机,他被他朋友邀请去组乐队,被推上了主唱的位子,队里的环境很好,大家也有兴致,有机会参加了几次晚会和比赛。正当他觉得做乐队也很不错时,因为一些问题,一气之下离开了。  沈一亭说得含糊,我总觉得他在瞒什么,按他这种性子,肯定是很丢脸的问题。  “所以是什么问题?”我问。  沈一亭偏开眼,“因为那个问题,加上后来我去艺术生集训了,所以自然而然退掉了。那时候大家还是以学业为重,后来上高三,听说乐队的同学也很少在一起玩了。但我一直觉得那是一件很单纯快乐的事,与个人感情无关,所以后来上大学有再考虑组一个乐队玩,没有固定人员,没有期限,没有尽头,很自由。”  “我是一个个人慢慢联系的,石唐是朋友的朋友,推荐过来的。小秋是看到他在gay吧里露了一手,邀请了好一阵才要过来的,他之前没有乐队经验,完全就是来玩的。最后缺的贝斯手其实我挑了很久,我对这个位置的要求比较高,后来好像是听红姐原来那个乐队里的主唱讲的,我就要到了联系方式。  “她之前的队员评价她是一个性情孤僻的人。我看了她以往的演出,觉得很不错,特意叫上了石唐和小秋一起见她,以为会比小秋还难搞,”沈一亭一讪,“结果她那天听完我们的想法和保证,她说‘好啊’,事情就这么敲定下来了。”  我捕捉到关键字眼,“与个人感情无关?之前你那脚踏两条船的半成品初恋?你怎么搞个乐队还和他扯上关系?”  这可能就是男人的第六感,从对方口中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能把背后的逻辑全都猜准了。  沈一亭似乎没想到我这么会脑补,他还有点不乐意说。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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