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台下瞬间沸腾,欢呼着,伴随沈一亭海盐般粗颗粒的声音,进入旖旎梦幻的空间。 “让一切化成灰, 灰烬随着风落到心头, 带着余温灼烧我的血液, 企图让还在跳动的停止跳动, 让未被麻木的变成麻木。 这样我的耳朵可以变成和你一样, 和你一样, 所有嘈杂一挥而去, 只剩记忆中你对我的呢喃, 至此之后, 只会听到你的声音。 像自由, 像洒脱, 像奔跑在无尽田野中, 像穿梭在音乐花丛中, 永远都会有能够听见的声音, 一段属于大自然和全人类, 一段只属于你我。”第87章 与之有关的音符(完) [326] 拍了集体大合照,给VIP专区的粉丝签了亲签,轮流合影完成后,沈一亭终于得空,靠在后台喝水休息,时不时插一嘴乐队的聊天。 Livehouse快关门了,他唱得上头,超过了原定的时间。 我拿着卸妆水帮沈一亭卸妆,卸妆巾在他脸上搓过,他脸上的汗水一颗一颗被消灭,却又很快重新出现,像回南天附着在窗上的水珠。 沈一亭抬眼看我,睫毛跟扇子似的,我恨不得把他那双多情的眼睛遮上。这厮一和我对视,就感觉无时不刻在诱惑我。 最终,我忍无可忍,“你可以闭眼吗?” “不可以,”沈一亭却催我,“你怎么这么慢?” “慢就你自己来。” 我毫不客气把卸妆巾往沈一亭手里一塞,他从善如流地接过,随便擦了几下当做结束,边冲水边问我:“你觉得刚刚那个Demo怎么样?” “很不错啊,”我靠在洗漱池边上看他,“你终于准备往情情爱爱方面发展了?为什么?” “对,”沈一亭抬起头,水珠顺着额头、鼻翼、嘴唇往下滑,眼睛像浸了水一样透亮,他柔和地注视我,“我以为你知道原因。” 我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所以他很快开始得寸进尺,“耳朵,你帮我做这首情歌的伴奏吧?” “可以啊,”我早就猜到他的意图,故意吊着他,“等我技艺更上一层楼之后,再帮你。” 沈一亭:“?” 我狡黠一笑:“如果你等不及,可以去找别人。” [327] 沈一亭当然不会这样做,他在我这里拥有超乎常人的耐心。 所有演出结束后,就像暴雨中激荡的水重新恢复平静,电子日历一页页翻过,生活在近来鲜少的安闲中稳步前进。 不过,留给我休息的时间可不多了。 九月初的那天,我在机场安检处和沈一亭告别。比起不舍,他似乎更加担心我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语言不相通的城市受欺负。 我听到这话,白了一眼,和他说,我能受欺负的概率可太小了。 “最多就是在床上被你欺负。”我一本正经地补充。 沈一亭别开眼笑了,而后又凑近调戏道:“那我什么时候能去欺负你?” “你想来就来啊。”我稳了稳头上的白色渔夫帽,往安检口走去,朝沈一亭挥手,故意用上矫揉造作的音调。 “我等你哦~” 这就是那段时间,面对面和沈一亭说过的最后一句话了。 [328] 在A国音乐学院的生活有点让人难以适应,不过我很快凭借垃圾口语和助听器特色与外国友人打成一片。 没过多久,我收到史密斯教授的邀请,他说可以当我这一短暂学年的钢琴导师。 我对此感到惊喜,并且很快接受邀请,第二天就去综合大楼找到他。 彼时,史密斯教授正在上一堂本科生的钢琴课,我趁中途休息偷偷溜了进去,史密斯教授似乎没有认出我。 史密斯教授与我约定的时间是放课后的几分钟,但我闲着无聊没事干,没有提前打招呼,暗自拜访了上课的教授。 结果没几分钟,课堂进入自由展示环节,史密斯教授开始随机摇人,第三个就喊到了我。 “Mian,”他朝我挥挥手,“come on.” 我指了指自己,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料到会突然被点名,不知道史密斯教授什么时候认出了我,我的穿着其实并不夸张。 这堂课的同学开始悄悄埋首讨论,各种低声的外国语言混杂一团,似乎对我这位陌生同学的出现感到十足的好奇。 别无他法,我硬着头皮上了,好在之前有过类似形式的训练。 我根据史密斯教授给出的要求,“Lake,Wind,Spin”(湖,风,旋),来了段即兴演奏,获得史密斯教授赞赏的目光和台下同学们的掌声。 那节课过后,大学生们夹着课本陆陆续续离开,几分钟后,偌大的教室只剩下我和史密斯教授。 他站在讲台上收拾课件,关闭电脑和投影,我走过去用英语同他打招呼:“你好,史密斯教授。” “噢,Mian,很高兴见到你,”史密斯教授抬起头,慈祥的笑容充溢他脸颊,他用标准的英文说,“上一场中国的比赛,你令我印象深刻。” “谢谢。”我笑了笑。 “Yeah,也许你知道林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你的母亲。” “对,是这样没错。”我有点吃惊,林英作为史密斯教授的十几年前的众多学生之一,我没想到他还会记得她。 史密斯教授也许是在比赛资料上看到我的信息,突然想起来了吧。 “她是我过去的学生,”史密斯教授下抿嘴唇,抬起眉头,额头被挤出一条条皱纹,“她很优秀,才华横溢。她是我见过的,对音乐非常有活力的钢琴家。我带她参加过很多比赛,她拥有极高的专业素养和心理素质,每次都能为我带来惊喜。她和我说,‘Perfect piano’会是她永远的追求。” “之前,我和你母亲做过一个约定。你知道吗?”史密斯教授收起U盘,朝我勾起嘴角,往三角钢琴踱步而去,“如果她能一直热爱钢琴,无论何时回到这里,我都愿意带她继续深造。” 我的脚步跟随我的视线一同过去,“后来她回国了,她还有再回来过吗?” “......”史密斯教授在钢琴边站定,他对上我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那里面细密的感情让我看不懂,是惋惜吗。 为什么要惋惜? “读到第三学期时,她在一场比赛前找到我,告诉我‘I am pregnant(我怀孕了)’,毕业后会回国,”史密斯教授露出夸张的表情,“哦,天呐!鬼知道当时我听到这则消息时有多么讨厌那个男人。在她眼中,难道爱情比钢琴重要吗?我猜不是,她只是被那个男人鬼迷心窍了。” 未婚先孕?我爸真不是人啊。 “但我尊重她所有的决定,不过我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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