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外七八点的日光直直照进来刺在梁晨单薄的肩膀上,也不再温柔。他慢慢放松了僵直的背脊,又在原地坐了很久。
周景站在和梁晨一墙之隔的仓库外顺着斑驳的石墙慢慢蹲了下去。墙的那边太安静了,仿佛正经历一次令人窒息的无声崩溃,他只能弯着背脊把头埋进双臂里。
他当然没有喝醉,也不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恰恰相反,他能准确想起他是怎么强硬地按住他哥后颈进入,怎么专横地压制对方因为疼痛的本能反抗,又怎么不知疲倦地在他身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咬痕,舔舐伤口渗出的血丝。在长达两个小时的施暴之后,内心那头残暴的凶兽才终于得到了足够的安抚,餍足地沉沉睡去。
其实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却一点阻止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反而因为性和血,因为对方的喘息和呻吟,因为他兄长的示弱和痛苦而兴奋得浑身发抖——完全是个理智全失的暴君,一个残暴又危险的疯子。
一年前发现面对梁晨自己情绪总是不稳时的隐隐担忧,终于在眼下成为了血淋淋的现实。除开幼年那段他刻意遗忘的时光,周景的大部分时候都像是被关进了安静且透明的封闭房间,他能透过玻璃窗看到外界他人起起伏伏的喜怒哀乐却无法触碰分毫,唯有好友给予的善意让他意识到“喜欢”这种温和无害的感情。而梁晨带来的巨浪海啸冲垮了堤坝,撕开他“正常”“冷漠”的假面,仿佛忽然之间被赤裸地放在震耳欲聋的呐喊之前,强迫他直面陌生又真实的自己,直面所有埋葬在心底的黑暗情绪。
周景无法理解和定义这种感情,但也知道它的疯狂残酷与认知中的“喜欢”相去甚远。这是疾病,这是疯魔,这是靠近就会露出利齿的野兽。他的兄长尚且不了解自己招惹了怎样的怪物,他却不能再眼睁睁地任由自己被情绪操纵,无法自控地一错再错。
他必须远离哥哥。
“这学期……你弟都没来找你啊?”
开学后的时间过得很快,好像还没做什么事儿中期都考完了。A市从来没有春天的温暖过渡,才五月份就热得人心慌。学生宿舍没有空调,毛宇乐体型微胖又容易出汗还不爱去图书馆,只要焦琳没有叫他出去就宅在宿舍整天恨不得把风扇抱在怀里合为一体,追番间隙忽然想起这茬,从上铺探了个脑袋:“你们吵架啦?”
梁晨握着手机的手一顿,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室友说的是杨松桥,扯了下嘴角还是想反驳:“他不是我弟。”
毛宇乐就一脸“好好好行行行你说什么是什么”的表情,缩回脑袋点开下一集的新番动画:“那什么……我看松桥弟弟对你挺好的,大老远地来看你还给你带零食。兄弟间能有什么过不去呀?你还比人大几岁呢,别总是等着你弟来跟你认错……”
梁晨无话可说,拿着手机站起身:“我去打个电话。”赶紧出了宿舍。
杨松桥暂且不提,在那个莫名其妙尴尬万分的夜晚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周景在刻意回避他。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四个月前的仓库,而上一次通话是在一个月前。上学期的时候弟弟还能主动给他发几条消息汇报近况,他也会克制着一周进行那么一两次客客气气的关心。而现在他发的消息周景通常很久都不会回复,头几次梁晨还害怕弟弟遇到了什么事打了电话过去,结果周景只是冷淡地说了在忙,没等他多问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这么多来几次他再蠢钝也明白了对方什么意思。
梁晨坐在宿舍后方的花台上,翻出他和周景两周前的微信记录。最后一句是他仿佛没话找话地说这两天有寒流,注意不要一下子减太多衣服小心感冒等等等等,末了又状似无心地提了一句自己最近课很少,需不需要他过来看看他。
周景毫不意外地没有回。
梁晨拽着手机的左手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喉结不安地上下滚动。一个月,他试图说服自己,已经隔了一个月了,一个月给弟弟打一次电话的兄长应该不算太烦人。
梁晨是在仓库那晚的第二天发现了问题。在那之前,他的幻视幻听已经严重到了发作时长几乎和不发作时段各占一半的地步,更改药物和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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