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梁晨口干舌燥,忽然间很想抽烟。他吞咽了一下,逼自己继续:“我绝对不会再,再做什么奇怪的事了。上次是我没忍住逾越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行吗?我不会总缠着你给你打电话了,你不想看到我也没关系……”
期中考后辅导员找他谈话了。有三分之一的科目梁晨交了白卷,上学期的专业第一如此反常,辅导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事或者在学校被霸凌。而事实是,梁晨在考场上看到了“他”,“他”甚至不用跟他说什么话,只是坐在梁晨的课桌上就足够让他浑身僵硬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等回过神,交卷的铃声都响了。
就连常年不在寝室的另外两个室友都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儿,私底下问毛宇乐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总是这么恍惚喊他他也不理,搞得人心里毛毛的。毛宇乐和焦琳架着他去过一次校医院,然而除了轻度贫血和胃炎老毛病,也查不出个所以然。而幻象中的“弟弟”也变得越来越难缠,拦着他复查,不喜欢他和任何老师同学接触,随时随地都要哥哥看着自己。梁晨每天晚上失眠到很晚,只能偷偷爬起来吃藏在抽屉里的精神药物。
比起死,逐渐失去自我沉溺幻象,成为和梁莉一样可悲可怜的空壳似乎更让他难以接受。但“死”这条路已经被弟弟提前堵死了,他只有努力活得有个人样,他想上学,想拿这个文凭,想有个低调能糊口的工作,想普通平凡地过完剩下的几十年,而不是像母亲一样被拖拽到人前,被摆上风口浪尖,成为乡镇邻里和网上看热闹人群口中的“疯子”“罪犯”和“神经病”。
“周景,”他半弓着腰,几乎就要佝偻在地上:“能不能再原谅我一次,能不能,能不能……别走?”
“……不是你的问题。”那边似乎很轻地叹息了一声:“对不起。”
梁晨就明白了。他深吸了几口气尽力让自己听起来平静一些:“好,好的,没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走,总要等过完生日吧?我来送送你?”
“就这两天,哥还在期末考,不用麻烦了。”
“麻烦什么,”梁晨急促地呼吸,语速飞快:“我给你带点吃的吧?在那边肯定吃不惯,我给你带点牛肉干豆腐干辣椒酱,你要自己做饭吗?调料什么的也需要带吧?哦还有常用药!感冒药退烧药消食片创口贴碘酒……”
“哥,”周景坚决地打断了他,一字一顿重复:“我说,不用了。”
他给杨松桥打了四个电话,挂断三个之后对面终于懒洋洋接了起来:“是晨哥啊,有什么事吗?”
“你知不知道,”梁晨压低声音,不得已求助于杨松桥让他万分不自在:“你知不知道周景是什么时候的飞机?”
“哈?”对面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阿景不告诉你吗吗?哈哈哈,那就是不想你去烦他的意思呀。”
梁晨咬牙:“你到底知不知——”
“我怎么不知道,”杨松桥的声音听起来相当愉悦,恶劣地拖长着字节:“阿景准备出国准备了小半年了吧,雅思都早就考了,怎么,他连这个也没告诉你吗?”
“……不关你的事。”
“我还知道他会去哪个学校呢,因为——”他愉快地放轻了声音:“我也拿到了同所学校的offer,到时候会跟阿景一起过去哦。”说完之后杨松桥甚至停顿了几秒,听着电话那头骤然停止的呼吸,想象那个冷淡的人被刺得两眼通红的样子,真稀奇,晨哥会哭吗?他哭起来是什么样子?如果再过分一点……
“航班信息。”可惜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