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晨显然觉得很有关系,他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直到医生进来做完检查又把周景叫出去交代了一堆,还是感觉十分的不妥,那股焦虑的火烧得他坐立难安,等弟弟垂着头进来了就赶紧撑着坐起来。
周景拿着药单站在门口,刚才医生的话还絮绕在耳边——剧烈呕吐引起的血管撕裂和严重的胃溃疡,如果再这么糟蹋下去迟早要做切胃手术,但病人又是长期营养不良,切了胃消化更困难了尽量不要走到那一步。而心理因素对消化系统溃疡也有很大影响,强压下病情更容易发作和恶化,希望家人注意疏导等等。他浑噩地答应,想起他哥的胃病好像高三就有了,他在学校都见过几次梁晨按着自己腹部进食,抽屉里总放着开了封的止痛药。那时候他什么都没做,问都没问过一句地视而不见。这次梁晨会呕吐也是因为脆弱的胃受不住暴饮暴食,昨天晚上他哥明明吃得那么勉强,只有他因为难得地相处机会没有注意。还有心理压力……
“哥……”他在床脚踌躇,甚至有些不敢靠近,不确定他哥想不想见到自己。
“啊,我已经没事了,”梁晨却挺直背脊,努力装出精神的样子:“你快回公司吧,不是都迟到了吗。”说完又觉得这句“我没事了”相当自我意识过剩,好像周景是因为在意他才要留在这,简直太看得起自己,只好笑着又补了一句:“公司交接事情也挺多的,去忙吧。”
周景像被扇了一耳光般顿在原地,他涨红着脸张了几次嘴,最后放弃了,垮下肩膀把药单轻轻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好,那我让助理过来,你好好休息。”
梁晨在弟弟的要求下又多住了一周院,尽管已经请了专业的护工,周景的助理王姐还是每天过来尽心尽责地照看他。梁晨受宠若惊了许久,被王姐笑回去别操那个闲心,她可觉得呆在医院比公司上班轻松多了,何况老板还给了大笔的额外补贴。不过助理入这行很有些年头,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说,对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猜测也绝口不提。周景来看过他几次,都是在下班后的时段。两兄弟一个坐在病床一个坐在旁边椅子上,一个正襟危坐一个欲言又止,尴尬得王姐都看不下去。后来他就只敢在病房外转转,或是透过病房上的窗口看看他哥,看他和随便一个陌生人的相处都比跟自己放松。
公司给梁晨批了两个月的休假,出院后周景把人接回去休养,把人安顿好之后他也进浴室快速冲了个澡,确认身上再没那股医院里特有让人不快的消毒水味才擦着头发出来。他思考着晚上给哥哥弄点什么粥,就看到梁晨坐在一旁过分严肃地盯着沙发上震动的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显示着“周启天来电”。周景瞄了一眼如临大敌的哥哥,觉得自己没什么不能让梁晨知道的,干脆大大方方地当着对方的面按下接听和免提。
还没十分钟他就后悔了。周启天这回除了例行“关心”下儿子工作生活,明示暗示对方赶紧回总公司之外,还额外提到谁谁家的侄女上周刚才国外回来,是周景实中小两届的师妹。饭局上他叔提了好几回,颇有想给两人拉线的意思,周启天也正有此意。周景今年也25岁了,如果能和颇有势力的合作伙伴联姻能带来不少助力,遂问他什么时候方便回来见一见。
“再说吧。”周景慌忙挂了电话。
接下来几小时两人都沉默地各做各的,等到把几样清淡小食端上桌,梁晨居然破天荒地主动开了口,装着不经意地问:“周叔说的那个姑娘,你认识吗?”
哥哥果然还是在意,周景按捺下心头激动,斟酌着字句:“嗯,见过几面,不熟。”
梁晨又安静了。
周景一边吃饭一边拿眼角瞄他哥。这些年除了做心理辅导他自己也读过不少论文文献,并把自己当做研究对象剖析和分解。他知道自己不正常,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正常”地拥有“爱”的能力,并且还会因为无法给予他人相应的情感反馈而显得格外迟钝、不近人情。在他的认知里,情感没有被分为亲情友情爱情,也不会像普通人一样在社会公认的规则范围内交互影响,而是只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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