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那个“小景”,拥着哥哥的周景欢欣又煎熬,只能在梁晨睡着的时候小心地亲吻对方发顶。他以一个虚假的身份偷得了这份久违的亲近,却胆战心惊,既不知它何时就会被收回,也不敢擅作主张更进一步。
日复一日的治疗还没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梁晨还因此越发的不安。有时候周景看着他哥站在洗手池边发呆,或是在噩梦中冷颤,他心中都有个声音在一遍遍地小声劝说、诱惑着自己。
算了吧,就这样吧。疯了有什么不好呢,哥哥比以前开心多了。
更何况——
更何况,你真的想要他清醒过来,然后离你而去吗?
除了子公司的挂职,周景把合伙公司的大部分业务都逐步委托给了还在英国的前辈,原来周氏的产业也只拿着股份吃分红。交接完一大圈已经,他终于有了更多的时间陪兄长治疗。他做了很长远的规划,就算哥哥认不出他也没关系,他可以一直扮演“小景”这个角色,不越雷池兄友弟恭。去画展、去旅游、吃遍世界各地美食,一切梁晨曾经想做却没有完成的,他都会帮他一一实现。
这种惴惴不安的惶然“幸福”一直持续到第三年的年初。
翻年过后,唐医生把复查的频率降到一周一次。周景准备等天气暖和一点就带他哥去旅行一圈。先到温暖的南边吧,梁晨都没见过海,捡捡贝壳晒晒太阳也不错;然后可以自驾沿着海岸线一路走走玩玩,也不知道哥哥想不想去迪士尼乐园。这次出行他准备了挺长时间,做了万全的准备和详细的攻略,然后就在订完机票准备给他哥一个惊喜的当天早上,他洗漱完走出卧室房门,看到梁晨穿得整整齐齐背着一只单肩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已经长大了一圈儿的元宝翻着肚皮仰在客厅一角的狗窝里,细小尘埃在阳光下起起伏伏。那时候周景就有了某种预感,那些在过去几个月曾被自己故意忽略的、自欺欺人强制压下的、不自然的蛛丝马迹,终于在今天被摆在了明面上。
缥缈柔和的梦境戛然而止,周景此后有无数次回忆起这个画面。他的哥哥坐在窗外照进来的一方阳光内,似乎已经等他很久了,仰起头十分平静地说:“周景,我们谈谈。”
“毛宇乐帮我联系上了那边的一个工作室,他们很喜欢我的画,给我提供了一个工作机会。”
“工作室主要做摄影和插画,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跑,但福利很好还会送员工去国外交流进修。”
“我十分珍惜这次机会,所以可能要离开一阵。”
“可以吗?”
可以吗。
周景咽下一丝苦笑,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急。
八月周景去英国交接公司出差了两周,考虑到会耽误复查没有带梁晨,就是在那两周之后哥哥开始变得有点奇怪。他依旧会笑着叫他“小景”,也总是温柔耐心的样子,却会在弟弟从背后拥上来的时候浑身僵硬,在对方接着撒娇名头亲近的时刻找借口躲避。梁晨用过的电脑浏览记录总会被清得干干净净;在摄像头看不到的死角呆越来越长的时间;他画板底下藏着用来制作简历的画集;还会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跟别人打半个多小时的电话;以及,早在一个月前周景就发现书房里装着重要资料的抽屉被打开过了,哥哥偷偷拿走了自己的证件。
毛宇乐和焦琳是共犯,唐医生也极有可能早就知晓,他们统统选择缄口不言,等待这一天的图穷匕见。
“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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