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拐进小巷,过了几分钟就把那几个尾随的人解决,再眺望远处的天空时,才发现黄昏已经追上了他的脚步,又一天从他的手心里溜走。
诸伏景光看到街边海报上的日期,还记得给工藤新一发一句生日快乐,至于收到的消息,他匆匆扫了一眼,一概不回。
他回不了。
他还没找到黑泽。时间已经不够了,距离黑泽的失踪,马上就要到一个月……到时候,或者现在已经,什么都没用了。
他望着苍灰色的天空,站了很久,久到罢工的人群经过他身边,特地从他两边经过,给他让出了继续眺望天空的空间。
傍晚,他要找的那座剧院开门了。
剧院的老板还记得不久前来这里的那个银发男人,那天剧团的所有人都记住了他,也记住了那支花,花被做成了干花,就放在剧院的后台,谁路过都能看到。剧团用那天的故事写了新的剧本,叫做《最后的客人》,稍稍挽回了一点生意,记者将这件事发布出去,眼前的黑发男人就是为此而来的。
老板打量着新来的客人:他看起来很年轻,穿着的衣服有点旧了,显然是东方人的面孔,而且脸上带着一丝旅途的疲惫;一双雾蓝色的眼睛半埋在兜帽下,映不出任何东西。
客人问: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板哑然失笑。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知道,就算那位客人对剧团来说意义非凡,那天也不过是个平常的下午,那位银发的客人也早已离开。
穿连帽衫的客人向他告别,眼里看不出失望,只有一片平静。
老板忽然问:他是你的朋友吗?
客人摇摇头:他是我的过去和现在。
诸伏景光离开剧院,出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天在下雨。他匆匆来巴黎没做什么准备,甚至没订酒店,现在雨越来越大,他没想好接下来要去哪。
线索断了,唯一能知道的是黑泽来过巴黎。从老板的话语里……也很难判断出那是黑泽还是别的什么人。
这或许是个坏消息,也可能是个好消息。
他踏入雨中。
雨越来越大,瓢泼大雨将他整个人淋得湿透,诸伏景光只是将兜帽往下扯了扯,就这么在雨里前行。
他离开后,剧院的老板追出来,要给客人一把伞,可他到门口的时候,雨幕已经遮蔽了视线,那位客人也不见了。
好冷。
诸伏景光想,真的好冷。
异国的街道上他孤身游荡,暴雨迎头浇下,寒意透彻骨髓,没走两步就恍惚从雨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雨色里的轮廓模糊一片,他追上去,才发现那是玻璃橱窗里自己的倒影。
手机在响动,是Zero的专属铃声,小猫喵喵叫来叫去,在一年多前,他们还住在古桥町的公寓里的时候,他会把这只小猫塞进黑泽的被子里,让小猫扒拉黑泽起床。
虽然黑泽只会把猫扔开,但小黄猫还是会再钻回去的。
“……先生?”
有人在雨幕里撑着一把伞看他,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诸伏景光扫了一眼,黑发,不是他要找的人,摇摇头就要走。但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对方忽然动了,一把尖刀往诸伏景光的方向捅来,诸伏景光躲闪不及被刺中,反手就将刀尖的方向调转,几招之间将那人踩在地上,雨幕里却又传来枪声。
他捂着手臂伏在地面上,在半指深的积水里滚过街道,隐入黑暗中。此时暴雨反而成为了他的保护色,追杀的人找不到他的踪迹,但枪声也被掩盖在泼天暴雨里,当地的警察很难赶到——不,他不能见警察,不然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Zero那边倒是没有关系,但这里是法国,难保不会有人对他的身份有想法。
他放弃了报警的打算,花了半个小时在暴雨里跟对方周旋,终于骗出了狙击手的位置,将对面的人一网打尽,又花了半个小时处理尸体。
尸体不是他认识的人,但衣服里的信物证明了这个人的身份:苏格兰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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