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没了,她也不活了……
呸呸呸,她娘亲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是遇到什么事耽搁了,这才没回府。
孟灵儿极度焦虑不安,不过她的焦虑仅持续到申时,因为她后知后觉守着她的幽州兵变多了,而且那个脸上有疤的大块头看她的目光并没有怜悯和同情。
若是她娘亲遭遇不测,那蛮子手下的人肯定不会是如今这副神态。
莫不是,他们知道她娘亲没事?
这个猜想一冒出来,孟灵儿不由打了个激灵。
既然没事,为何不带娘亲回来呢,是不想吗?是不能吧!
或许他们还没找到她娘亲。
孟灵儿越想越激动,虽然她也知晓自己这个猜测过于乐观。但万一呢,万一真如她所想,那就太好了。
她不能一直闷在郡守府里,她得往外面走才行。
“水苏,走,咱们出去逛逛。”孟灵儿支棱起来,但她的昂首阔步仅仅持续到院门口。
熊茂挡在她面前,巨大的疤痕横在他脸上,仿佛会吃孩提:“孟小娘子,你不能出去。”
“为何?”孟灵儿中气不住。
熊茂:“蓝巾贼尚未除干净,如今外头不安生。”
孟灵儿眼露怀疑。
熊茂一本正经地说:“今日城外有蓝巾贼出没,还劫持了司州军的部分物资。”
孟灵儿吓了一跳:“广平郡不是被拿下了吗,蓝巾贼竟未除干净?”
熊茂摇头:“此次起义军与过往不同,更为顽强,也更难对付。”
这话倒是真话,蓝巾军不是一般的起义军,它更偏向于宗教形式的组织,核心层对外宣称受仙人指点,能画符念咒,也能呼风化雨,而加入其中的教徒经年累月后,能得道成仙。
许多百姓未开化,信以为真,一个传一个,最后同化了一大片。
孟灵儿沉默片刻后,小声说:“我不出城,我只在城中逛,城中安全,不会有事的。”
熊茂却说:“如今天色渐晚,明日再说吧。”
这理由有理有据,孟灵儿咬了咬唇,说不出反驳之词。
哼,明日就明日,且给她等着!
*
同一时间,医馆。
裴莺动了动脚腕,虽然还疼,但已比昨日好些了,起码消肿了不少。
“咯滋。”小间的木门推开,端着木盆的辛锦走了进来。
“夫人,奴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些消息。”辛锦将木盆放下,又将背着的包裹放一旁。
她们离开郡守府时什么都没带,如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只能重新购置,方才辛锦就是上街采买去了。
裴莺坐在榻上,这间小屋只有一面小窗牗,已不甚明亮的天光照入房中,像碎金般洒在她脸庞上,溜入她透亮的眼瞳里,映得春色满园,也似远山芙蓉般娇艳:“什么消息,是坏消息吗?”
辛锦抿了抿唇,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向夫人提议“离开”是否正确,夫人跟着霍幽州好歹能锦衣玉食,何至于栖身在这间小破房舍中。
但看着面带温和笑容的裴莺,辛锦刚刚的念头很快散了。
不,她没错。
富贵固然不假,但有命享才行。
辛锦:“夫人,奴今日去买衣裳时,在绸庄听见大家都在讨论封城的事。”
裴莺惊愕:“广平郡封城了?这是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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