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音低沉,是她熟悉的。
裴莺皱了皱黛眉,心道怎的在梦里也不安生,她无意识地侧了个身,背对着音源。
霍霆山站在小榻旁,将她不耐烦的小表情看在眼中,低笑了声,心知她昨夜是累得不轻。
惦记了许久的人,一朝吃到嘴里,难免激烈了些。思及昨夜,霍霆山落在前方的目光顿时幽深不少。
美妇人半躺在小榻上,今日她随意得很,一头墨发只用两条深蓝的发带束住,绸缎似的青丝在小榻上铺开,又在阳光下微微泛着光。
和过往的大半月不同,今日她没穿圆领的襦裙,而是换上了从前的交领长裙,交领袖口紧贴着她锁骨附近之处,将底下的旖旎风光牢牢遮住。
却也挡不住全部的,她颈侧靠近耳下的位置红痕明显,一路往下蜿蜒,最后才被绣有茱萸纹的交领衣襟遮住。
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在那浓且微翘的眼睫上点染了淡光,多了几分瑰丽,也映得那片肌肤愈发细腻润雅,像出水的嫩藕,也像某种润滑的奶脂。
霍霆山大掌虚虚握了握,昨夜满手的滑腻似还残余在掌中,丰美动人,暗香浮动。
他又有些心猿意马了。
裴莺睡得不安生,隐隐间觉得有道不怀好意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悠悠从浅眠中醒来,裴莺呼出一口浊气,喃喃说:“最近皆是大凶之日。”
“夫人何出此言?”身后忽然有人说。
裴莺骤然僵住,一颗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停顿半晌后才缓缓起身转头过。
那人果然在小榻旁。
裴莺不由揪紧小毯子:“您怎么来了?”
虽然语气佯装平淡,但还是泄露了一点紧张和不欢迎。
霍霆山干脆在小榻上坐下:“我来寻夫人用膳。”
他目光扫下,落在裴莺的左手腕上,那只黄玉圆镯规矩的戴着,未被拿下来。
男人满意地勾起嘴角。
这张小榻并不算宽敞,木匠制作时就没考虑过会有两人一并使用,故而见霍霆山坐下,裴莺忙将腿往里收了些。
但小榻的位置还是不够,她微微曲起的小腿碰到了他的手臂。
明明如今和几个时辰前不同,此时他们都穿着衣裳,但一挨到他,裴莺便浑身不自在,仿佛又回到了被燎原烈焰包围的当时。
“既然是用膳,将军何故坐下?”裴莺低声问。
霍霆山不答反问:“夫人今日想在何处用膳?”
裴莺抬眸和他对视,那双狭长的眸似比之前更深,她又别开眼:“我在房里用。”
霍霆山颔首说:“那便在房里吧,待用完膳,我带夫人去看一个物件。”
此时裴莺没当回事,他给她的那些物件,无外乎是珠宝首饰和衣裳布匹。
那些她不在意,且如今也不缺。
裴莺低眸:“将军若有事要忙,可不必理会我。”
霍霆山慢悠悠道:“不巧,最近无事。”
裴莺被噎了下。
他说不忙,她却不是很相信。
他才占了冀州,上任冀州牧留下的那些旧部是一定要安抚的,此外还有冀州当地的豪强。
豪强虽无官身,但凭着联姻等手段联合当地的宗族,彼此抱团,有时候甚至能反过来制住当地官员。
不过既然他那般说,裴莺也不想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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