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前的男人宛若未闻, 一言不发往外走。
裴莺回到了女儿的小院子, 在再这里待了一个下午, 甚至特地在此用过晚膳、等到天都黑了,才提灯回正院。
冬日的天黑得快,明净的天空挂满星子,星辰闪亮, 像一颗颗嵌在油画里的晶莹宝石。
裴莺回到自己屋子, 才将身上的裘衣解下,便听到了敲门声。
“咯、咯。”
两声带了点力道的敲门, 裴莺动作稍顿,已然明白门外之人是谁。
她不想去开门, 但是方才辛锦出去了,如今门没锁。对方敲门似乎只是告诉她他要进来,并非要等着她开门。
“咯滋。”房门被推开。
屋内烛光倾泻,朝外在庭院中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霍霆山抬脚进屋,看见裴莺坐在靠窗牗的软榻上。
房中放了银丝炭盆,美妇人除了厚实的白貂裘衣,只着了件较为单薄的襦裙。
绣有祥云纹的浅色裙摆在软榻上稍稍铺开,仿佛置身云中。她今日没有特地梳发,只用两条发带将云鬒系住,一头青丝大半披于肩上,有几缕贴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较之正装赴宴时多了些慵懒。
“夫人今日跑什么?”霍霆山缓步上前。
裴莺觉得他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我不欲掺和你与程夫人之事。”
前未婚妻,那是差点就娶了的女人。
虽说程蝉依后来转身嫁入王府,选了于霍家而言更高的门弟,霍霆山心里或许不舒坦。但又是青梅竹马,又是有差点成婚这层关系在,裴莺自觉还是当个透明人为妙。
若是哪日两人好上了,那位程夫人说不准会找她算账。
霍霆山嗤笑说:“都十五年未见,过往那点纠葛早就烟消云散,何来‘事’之说?”
裴莺瞅了他一眼,没说话。
霍霆山被她那带点怀疑的眼神气笑:“难不成在夫人眼中,我是那等饥不择食之人?”
若没有在北川县遇到她,程蝉依确实能算姿容上乘,但如今在她面前,姿容一项已是不出挑。
他又不是那等挂了牌子的民妓,只要给了银钱就什么都接。
裴莺再看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他择不择食她不做评判,她只知道自己和这个时代的男人在这方面没什可聊。
他们长于封建大环境,从小受的教育不同,耳濡目染的东西也和她不一样。那是观念之间的差距,亦是数千年的距离,如同一道巨大的天堑,不可轻易跨越。
说不通,干脆就不说了。
霍霆山有时觉得她那大眼睛会说话当真不是什么好事,容易气得人火冒三丈。
他有一瞬怀疑战场收不了他的命,但他可能会死在她这里。
被气死的。
霍霆山按了按眉心,平定心火,决定不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谈,转而说起旁的事:“夫人,我明日出征。此去短则五六日,多则半月,待那边攻打下来,我派人来接夫人过去。”
裴莺想了想,还是道:“祝您旗开得胜。”
霍霆山面色缓和不少。
还行,这会儿知道说句好听的。
霍霆山继续道:“我出征后,大概再过三日吧,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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