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稍顿,觉得他又开始不对劲了,干脆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睡觉了,你明天还要早起。”
“我哪日不早起?”霍霆山把人拨过来,“夫人再和我说说。”
裴莺闭眼睡觉,不理会他。
喊了两声,霍霆山见裴莺始终不答,轻啧了声:“夫人这一生气就拒绝交流的坏习惯真得改。”
裴莺继续不搭理他。
这话要是接了,后面肯定没完,那就当她有这个坏习惯吧。
*
旭日东升,光辉铺洒整片大地,郡县的集市被热闹侵染,而城外的几个大军营也不意外。
马蹄声哒哒作响,一人一骑从外面进入幽州军营。
“吁。”陈威勒停马匹,利落翻身下马,而后快步进入主帐,“大将军,第五斥候队方才来报,李司州和朱将军、雷豫州他们会面了。”
霍霆山站在巨幅的羊皮地图前,闻言皱起眉头:“益州人马到否?”
陈威说还未。
霍霆山转了转扳指,“这个李啸天又在打什么算盘?”
雍州军的代表是朱炎武,此人是新封的将军,他之前未听过此人的名头,估计是纪羡白不知晓从哪个犄角扒拉出来的小人物。
至于雷成双雷豫州,过往没听闻他和李啸天有什么交集。
如今李啸天撇下幽州单独拜访二人,难不成只是寻常拉家常,想提前搞好关系,好掩饰自己已背离盟友、转而和荆州结盟?
霍霆山看向陈威:“再探。”
陈威拱手领命。
主帐内还有公孙良和柯左等谋士在,霍霆山问他们,“先生们以为李啸天此举意欲何为?”
公孙良摸了摸羊胡子,“独自前往而未通知我方,掩饰自身固然有,或许李司州记恨着主公您的杀子之仇,不欲与您同行。”
其他人附和。
柯左沉思良久,提出了另一个不同的观点,“主公,我们或许可以摒弃我们已知的,只从李司州的角度出发。投毒一事已封锁了消息,无人回去禀报最后事情未成,李司州只知晓己方派出的队伍被我方巡逻队所杀。”
柯左面色凝重,“主公、众位,现今我们知晓的是尸首要尽快焚烧或掩埋,否则容易生疫。但某斗胆问一句,倘若未得主母提醒,尔等是否想到疫病能通过水源传播?”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摇头,有人沉默。
不,不会想到。
以前他们军中完全没煮热水这习惯,直到前年秋季——
长平郡遇地龙翻身,当时占了冀州的他们从远山郡前去支援。地龙翻身死了相当多人,虽谈不上尸横遍野,但尸首也堆积成一座座小山丘。
还未成为主母的裴夫人和他们大将军说军中必须煮热水,绝不能喝生水。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们幽州军才有了尽量喝凉白开的习惯。
大将军下的命令许多人只顾执行,但是其中究竟有何种玄机,绝大部分都是不知晓的。
霍霆山直接回答了柯左的问题,“若无夫人指点,确实不能得知。”
“从李司州的角度,投毒已成,如今幽州军俨然是个疫病营,疫病正在一传十、十传百的迅速传来。”柯左捻了一下自己的小胡子,“各州伐荆,少不了共同商议,在他看来,或许主公已身染疫病,因此他特地避之。”
众人恍然大悟。
“也对,咱们现在都是一群带病的,疫病啊,这可大可小,那李司州惜命也正常。”
“他先行和雷豫州朱将军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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