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母,您不可听小人言啊!”
“主母,大将军为豫州所杀,您不为他报仇是为何?他生前为您如此,他死后您怎能……”
似乎觉得后面的话难以说出口,那人歇了声。
裴莺冷声道:“我没有说不为霍霆山报仇,只是此事是否为豫州所为,现在还有待商榷,若是确认了真是豫州军,我们必与他们有一战。打必须打,但不必如此急。倘若不慎弄错了对手,岂非叫真正的小人在暗处拍手叫好?”
裴莺只觉自己的灵魂好似撕开了两半,一半冷静地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看着底下的争吵,最后还能不带颤音的驳回某些人的建议;另一半似乎还在帐外,在听到霍霆山出事的地方。
眼睛不舒服,心口很难受,拿着镇纸的手也很疼。但这些不适却不能说,也无人能倾诉。
“陈先生,您快点劝劝主母。”吉远帆看向一直没有开口的陈世昌。
在众武将的注视下,陈世昌对着裴莺拱手作揖:“吉提调,某认为主母决策甚好。”
武将们哗然。
吉远帆一张脸都涨红了。
角落处有个武将偷偷给吉远帆递眼色,后者看到了,心里也明白对方想做什么。
那人想架空主母。
但明白归明白,吉远帆从未想过做那种事。他为提调官,掌管军中后勤总事务,军中的粮草和旁的设备都是归他管理。
因此除了大将军,大概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倘若没有裴氏商行支援的银钱,他们幽州军会过得何等拮据。
从银钱到后面的百炼钢,吉远帆是心服口服。
哪怕裴莺是个女郎,哪怕她不同意他请愿领兵,他也只是生闷气,再恼怒柯权水这厮蛊惑了主母。
并不知晓吉远帆心中所想,裴莺继续道:“等下我会给明霁去信,将这一切告诉他,让他从洛阳过来。在此之前,全军先行拔营前往,去和船队汇合。”
吉远帆:“唯。”
等武将们离开后,裴莺脊背上的那根支撑着她的无形钢筋仿佛逐渐被抽离,她慢慢软下来,最后靠在旁侧的凭几上。
“将小娘子和石小郎君请过来。”裴莺对外面的卫兵说。
孟灵儿一直在帐外候着,里面散会后她第一时间进来,见上首的母亲面色发白,小姑娘忙几步过去,“娘亲,您是否身体不适,要不我去将冯医官请来?”
“不必,我无事。”裴莺将人拉住。
碰到母亲冰凉的指尖,孟灵儿惊了下:“娘亲,您可千万要保重身体。”
“囡囡,你父亲的消息瞒不住,传回洛阳不过迟早之事,我会去信让你长兄过来。”裴莺说。
行军打仗她是真的不会,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必须交给专业的人做。霍霆山将长子当继承者培养多年,霍明霁一定懂领兵控场。
孟灵儿颔首,直觉母亲的话还未说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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