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陆屿洲回答,他就将手抽出后退一步:“陆屿洲,你应该知道我不会询问你第三次。”
“不用就算啦,正好,这边太阳还挺大的。”
季沨说:“车子你自己开吧,我坐江沼他们的过去就行,反正都是朋友,也无所谓。”
他眼眸弯弯,好像是真的不在乎,被擦拭干净的手指重新插进口袋:“那我走了。”
枯叶的碎裂声重新响起,脚步却是渐远了。
陆屿洲深吸口气,抬手拉住衬衫的衣袖:“季沨。”
他很喜欢用这招,在休息室里季沨第一次说结束的时候,在恋综的第一天晚上季沨说要去洗澡的时候,用他琥珀色的、可怜巴巴的眼睛,唤你的名字——“别走”“留下来”。
不过这一次,陆屿洲没说相似的话,而是道:“手我洗干净了。”
“你刚刚的那朵芙蓉花……还能送我吗?”
“不能了。”
季沨笑了下:“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花放久了就不新鲜了。”
他说着,抬手将领口的那朵花扔到地上:“那就算了吧。”
“陆老师加油,早点做完。”
季沨抬脚从那朵花上踩了过去。
花瓣深深地陷入尘埃,陆屿洲不断重复着摘取的动作,直到这片山坡走到尽头,也没有见到季沨在哪里找来的芙蓉花。
直到……他终于拎起梯子起身,准备去做剩下的最后一半的工作。
陆屿洲抬起头,才发现山坡的另一侧,树梢上的橘子已经被人摘得干干净净。
有人赶在他之前替他做完了这一切。
他终于明白季沨回来的时候额头的薄汗从何而来——
因为紧靠着阳光的山坡上,正生长着一树璀璨热烈的木芙蓉。
*
山中的晚市不如城中的商业街那样繁华,不过胜在生活气。
卖鞋子的锅碗瓢盆的水果的蔬菜的算命的都挤在一条街上,所有的工具都只有一块布和一个纸制招牌。
为了分散竞争,四组人各自离得很远占了一个摊位。
但即便如此,还是能听到何皎皎大声道——
“江沼,你疯了吧,你为什么会想着在街边抱个吉他玩摇滚乐!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帅吗?”
“我这叫招揽顾客的策略!策略你们懂吧!”江沼说完,又小声嘀咕,“上期陆屿洲不也这么装逼,你们怎么不说他。”
“瓜娃子,”旁边买菜的大叔也骂他,“你唱的是个啥子东西嘛,糟心玩意儿,瞎闹腾,吵到我做生意啦!”
江沼这才悻悻地松开自己特意背来的吉他,放弃了在山窝窝里普及音乐的伟大梦想。
“那你们说要怎么卖,这里的人也不少,怎么不来我们这里呢?”
初禾避开视线朝他翻了个白眼:“不然……你学学季老师吧?”
对面的街上,季沨正在坐在一张折叠躺椅上,旁边放着零钱箱,手中摇着一把蒲扇,俨然一副打入当地老大爷内部的样子,找零和过秤姿态娴熟又老练,甚至能偶尔夹上几句方言话俏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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