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压抑的气场如同暴风眼一般,无声而恐怖地涌动着。他捏着书,一步步走向讲台前。
“谁干的?”
下面没人说话。
“我再问一遍。谁干的?”
凌屿右手攥拳,猛地砸向黑板。重重一击,粉笔沫纷纷掉落,连墙上挂着的钟表都猛然一颤。
“我干的,怎,怎么了!”崔以格怯怯地抬起头,壮着胆子说,“人渣不配念书。我这是,执行正义。”
“正义?”
凌屿冷眼扫过班上人,最后,落在第一排中间端坐的秋枫身上。
女孩请了几天假在家休养,精神状态好了不少。马尾辫高高束起,面容姣好,眼瞳清澈,可眼神里带了几分犹豫和愧疚,尽管她竭力掩藏,却还是被凌屿看了出来。
他双手撑着书桌,一字一顿地问她。
“秋枫,你想起来什么了?不想跟大家说说吗?”
“我...”
秋枫抿着唇,她左手边的女生却不问缘由地偏袒她,几乎是拍桌子站了起来,尖叫道:“凌屿,你别碰她!!秋枫是班长,怎么可能冤枉你!!大家都知道,是你做的鬼事,你少抵赖!”
“是我吗?”
凌屿靠得更近,能清晰地看见女生颤抖的睫毛。他给了秋枫时间,可终究,她没有说出真相。
她不愿意帮凌屿澄清,因为,这会多添无数暧昧和遐想的空间;最重要的是,她没有勇气跟凌屿并肩,被班上冷眼别看、被大家孤立。
“是你。”
她很小声地说。
“你看吧!!”
班上炸开,多得是对凌屿指指点点的人。
凌屿站在声讨的浪潮之巅,经受着跟过去两年一样的偏见凌辱。
他右手薅着崔以格的校服前襟,一股大力,将那个身材矮小的眼镜男生‘吸’到了身前。他举起青白的拳头,右手攥得很紧,关节‘咯吱’作响,几乎都要碎了。
这是凌屿第一次将这样直白的怒气加诸在同班同学身上,崔以格一悸,紧紧地闭着眼,害怕地颤抖大喊。
“你不敢,你不敢!!我爸妈,还有教导主任...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你真觉得,我以前不打你,是因为我不敢?”
凌屿一字一顿地笑。
崔以格抖得更明显了。分明感受到了凌屿身上浓重的戾气,可不知为何,那人的拳头始终没落下来。
他小心又胆怯地挣脱凌屿的控制,后者并没有进一步动作,因为那人正脸色苍白地望向窗外,神情不安。
靠近走廊的窗外,穿着西装的男人正看向这场斗殴。他们近到只隔着一层透明玻璃,那人将凌屿此刻的狰狞一览无余。
“……”
凌屿喉咙干涩。他竭力想藏起那狼狈的一面,还是完完全全展现在了陆知齐的面前。
可那人似乎笑了,不是嘲笑,不是怜悯,是淡淡的、纵容的笑。
‘最后一次。’
隔着玻璃,陆知齐的话听不真切,只能看口型,表情也有些失真。从来都是儒雅有分寸的人,今天竟然笑得格外纵容。
凌屿以为自己看错了,正怔在原地,却见陆商人把随身医药箱轻轻搁在了窗台上,示意他不要做得太过火。
然后——背过身,只留了一个背影。
没有喝止,没有训诫,并非纵容暴力,而是信任他能独立处理好此间的一切。
信任,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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