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凌屿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少年以迅雷掩耳之势地按掉通话,面对目瞪口呆的招生主任,他干咳了声,解释道。
凌屿:“那个。这是骚扰电话。”
主任:“……”
谁家骚扰电话的备注是‘多加糖’?
凌屿:“咳。反正我也没考上你们学校。这家长...不用请了吧?”
主任:“你这孩子...”
“主任呐~他卷子我看了,真就差个卷面分。你要不通融通融,给他过了吧?”
祁青软声打破了僵局,拽着凌屿,按着他的背,让他服个软好好解释解释。凌屿被压着鞠了个躬,徐向楠比他还急,急急地把整个事情都解释了个遍,包括盛自端的胁迫,还有凌屿的仗义出手。
主任上下端详着三个人,不置可否,捏起洗手池旁边被打湿了的卷子,揉成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意有所指地暗示道。
“盛自端的爸爸来了。凌屿,你确定没有家长来领你?”
直肠子的凌屿难得听懂了招生主任的言外之意。‘请家长’或许不是要问责,而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不过,凌屿完全不想给陆知齐惹麻烦,坚定地摇了摇头:“没有。”
单纯的少年坚持认为,只要他死不开口,就没人能查到他和陆知齐之间的关系;要是能顺便把这屎盆子甩给凌远峰,那就更好不过了。
主任上下打量着凌屿,没多说什么,领着他往回走。而此刻,教室的门虚掩着,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坐在讲台旁的软椅上,他身上厚重贵重的大衣遮不住冷酷的神情。而盛气凌人的盛自端此刻却像只过冬的仓鼠,团着手,缩着脖子,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球。
凌屿走进教室,中年男人也起身,与凌屿面对面站着,那人身上的气场很强,眼神像是会蜇人似的狠戾。相较之下,少年人没有岁月的沉淀与社会的磨砺,显得单薄青涩许多,只有一双眼睛藏着隐隐的倔强和尖利。
招生主任不着痕迹地挡在二人中间,将凌屿护在身后。
“盛自端爸爸,你说想见见这孩子,我把他带过来了。你们都坐吧。”
男人依旧用令人窒息的目光注视着凌屿,过了许久,才缓缓挪开,低沉问道:“就是他?”
“对,爸,就是他,全是他的错。”
盛自端小声附和,却又有些无名的胆怯。
中年男人冷冷回眸,用指节敲了敲桌面。盛自端身体抖了一下,颤抖着小步挪了过去,双手扒着桌面,半蹲着,猝不及防被父亲抓住了头发。他的脖颈‘啪’地向后仰倒,骨骼发出微弱的倾折声,盛自端险些以为自己脖子要断了。
“爸...爸,我错了...”
盛自端疼得双眼通红,却死死咬住嘴唇,半点不敢叫,拼命地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再也不敢了。
“我没让你开口的时候,不要插嘴。不要跟那些没家教的一样,丢人现眼。”
中年男人向旁一瞥,望着凌屿,仿佛用自己儿子开刀,震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被那种轻蔑的眼神注视着,凌屿难免愤怒。他忍了又忍,勉强压住火气,冷着脸站在一旁,没有再惹事。
可中年男人似乎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他,那人转而问主任:“他叫什么名字?”
“这...”
主任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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