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在了骨头里,连呼吸都会痛得颤抖。
什么‘能治愈’、‘能恢复’,医生当年的话果然都是安慰人的。
凌屿习惯性地拿出随身的药盒,捏起一片白色药片,咬碎吃了。苦味弥散唇齿,让他清醒了许多。
凌屿脱力地撑着洗手台,低沉着肩,出神地想,或许这样也好。
虽然得不到陆知齐的爱,至少,能留下印在身体里的疼,让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段荒唐到不真实的美梦。
在回忆里沉浸得太久了,忘了时间,手机蓦地响了,是陆知齐。
“怎么去这么久?是喝多了不舒服?”
“你...”
‘关心我’三个字差点就要说出口了,只是这略带调笑的话显得有点过于暧昧了,尤其是在陆知齐已经明确拒绝他的情况下。
于是他只是敷衍:“催什么。这就出来了。”
秋日的风已经带了寒。
远远地,凌屿看见陆知齐倚在酒店门口的壁灯下,垂眸看着手机,专心致志地,怕不是又在处理什么工作信息。
那人之前被水淋得微湿,连梳上去的头发也掉下来两三根,挡在眼睛前微晃。他的袖口衣领湿透了,镜片上留下了凌乱的、干透的水渍,那样挑剔的人,就这样忍了一整餐,还把外套给了未婚妻。
凌屿不用碰他,就知道那人的双手必然像冰一样冷。
那边,陆知齐正回复工作邮件,蓦地,肩上一坠,落了一件带体温的薄外套。样式过于年轻飞扬,与他沉稳的衣着不符,陆知齐却没有第一时间脱下。他抬头,看见凌屿正站在走廊暗黄的灯光下,陪在他身边,不远不近的。
“绅士的代价,就是着凉感冒吗?”
“不至于。”
“那上次是谁发高烧病倒,连车都开不了?”
“上次是意外。”
“意外多了,就变成惯例了。”
“不会。”
“看来陆董很有自信。和苏总一样。近墨者黑,这就是你们订婚的理由?”
“...没错,就是这样。”被凌屿多次挑衅,陆知齐到底也失了分寸。他单手拽下肩上的外套,抬手擎在空中,淡声催着:“上车,我送你和傅堇回宾馆。”
“这话是不是太亲密了?好像我和她住在一间房里似的。还是说,陆叔叔很期待,我和她真的发生点什么?”
凌屿话里的进攻性越来越强,好不容易压下的痴心妄想又卷土重来。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炒作cp,我不建议你们发展到这一步。风险太大。不过...”陆知齐又顿了顿,不偏不倚地与他四目而对,“你是成年人。你想怎么做,我无权干涉。”
他好像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说了许多。语速不疾不徐的,回击地精准又致命。
凌屿上前半步,鞋尖几乎顶住了那双昂贵的皮鞋。他牢牢地盯着陆知齐的眼睛,而后,又用力夺过他手中的外套,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
“不劳陆、叔、叔费心。你送她们回去吧,我回练习室,还有事。”
凌屿离开,推门时,夜风穿堂而过,吹冷了他的一腔孤火。他忽然回了头,眼神里的进攻与对抗被夜色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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