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垂了眼眸,握着手机顿了很久,久到自己觉得荒唐。
“...那你去忙吧。”
他看着那辆黑车越行越远,仿佛一颗坠毁的亡星从他的世界消失,带走了唯一的光。
“追了那么久,都是无用功。你到底还是选了她。”
凌屿唇角半抬,上下抛着手中的摩托车钥匙,单手插兜走回他的摩托车。
他跨坐在车上,打火、起步,机械性地朝着陆知齐家的方向开,行至中途,他忽得醒悟过来,猛地捏住了刹车,一声尖锐的轮胎蹭地声,仿佛无声地嘶吼。
不。
陆知齐已经不要他了,那不是他该去的地方。
骤然失去了信念的支柱,这些年所有的努力仿佛都变成了无稽之谈。凌屿茫然地看向街边,灯火融融、人声鼎沸,无处不可归,可无一是归处。
但这次,凌屿没有再发疯,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把摩托车停在商铺前,自己则蹲在大街上,冷静地嚼碎了一颗柠檬味的硬糖。
所谓成长,原来如此。
只不过是面无表情地再经历一遍曾经折骨碎血的疼,努力装作不再发疯、不再哭泣,麻木地接受现实。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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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的大度。但很抱歉,请容我拒绝您的美意。”
陆知齐的一句话,使得酒席间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你说什么?”
苏千禾本想饶过这个不长眼的陆家小子,慷慨地揭过‘取消订婚’的荒唐做法。谁知,当他勉强旧事重提时,那人居然敢再一次拒绝他的好意?
如果不是因为苏蕊钟情于他,那小子真以为自己有资格跟他同桌谈判?!
“你要知道,苏蕊配你,纯属下嫁。我还没替她叫屈,你竟然敢先拒绝?!”
“我本就配不上她。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我的错。我会负全责,请您给我一个机会,补偿苏蕊,也补偿苏家。”
“知齐哥!”
苏蕊对陆知齐把事故归因完全揽到自己身上这件事表示着强烈的不满。但苏蕊这样维护陆知齐的行为,让苏千禾的火气更上一层楼。
“苏蕊,陆家这小子都不要你了,你怎么还替他说话?!你都没有自尊的吗?!”
苏千禾又心疼又气愤,口不择言,却重重地伤了苏蕊的心。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千禾,眼圈滚着泪花,又想起了什么,扭过头自嘲轻笑。
“我的自尊?我确实早就没有自尊了。爷爷,我的尊严在你一次一次的‘维护’和‘保护’下,碎得彻彻底底。我以为你今天叫知齐哥来,是因为明白了我的立场、也懂得我到底想要什么。可是,可是...你还是老样子。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就像那些外人只想要看我的八卦和笑话一样。你们,都没有把苏蕊当成一个人来看。她只是一个荣誉的代号、一个好摆弄的工具而已。”
“……”
“不好意思,知齐哥,让你看笑话了。”苏蕊强忍着泪花,挽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出来,“我的本意,不是让你来这里接受辱骂的。请你相信我。”
说完,她便欠了欠身,红着眼圈、提着裙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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