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藻冷了会脸蛋,再度变成黏糊糊的小粘糕,他往长兄怀里一趴,恰好方便身后二哥帮他涂抹药膏。
泡了温泉澡后,他通体发红,腿根尤其明显,似乎还有点儿破皮。
至于被珊瑚珠嵌着的软肤,倒是没有磨破的痕迹,不过色泽同样嫣红,需要好好上药呵护。
穿着月牙长袍的年轻男子,身上伏趴着一个清瘦的少年郎。
他眉目微抬,又能看到后方有一冷面男子,抠出中草药制成的药膏,往皮肤嫣红的区域涂抹擦匀。
大掌轻轻拍着后背,裴雪重突然道:“小乖,我们需去宫宴一趟,陛下想见你。”
虞藻立刻谨慎:“见我?”
裴雪重如此言语,必然是皇帝特地强调过的。
“只是简单的宫宴,你无需担心。”裴雪重捏捏虞藻的腮肉,“剿匪一行,牵扯出叛军一事,顺着蛛丝马迹往下查才发现,原来叛军在京城扎根已久,只是一直没被人察觉。他们暗中闹事、离间民心,收买朝廷官员,不知不觉,已形成一股势力。”
虞藻缓缓瞪圆眼。
他忙竖起耳朵往下听:“那……他们会造反吗?”
裴雪重思索片刻,道:“若时机成熟,也许会吧。”
虞藻欣喜又担忧。
他虽心心念念着谋朝篡位,但到底胆子小,不敢。
若有人先他一步给出示范,让他学习一下经验,不失为一桩好事。
可他又担心,万一叛军造反成功,怎么办?
那岂不是没他的份儿了吗?
短短时间内,虞藻的眉眼切换过多种神色,欣喜、担忧、挣扎……
裴雪重以为虞藻担心世道乱,会带来什么麻烦。
他低头亲了亲虞藻的额头:“别怕,我们不会让你有事。叛军再猖狂,也无法伤你毫毛。”
虞藻胡乱点头。
其实他根本不是怕这个。
他心中有大计,目前不能同兄长言语,还是先暗暗藏在心中,等来日时机成熟,再告诉兄长吧。
裴雪重被幼弟顺从的娇态惹出几分怜爱。
手指穿过绸缎般的发丝,他低声问:“今日功课如何?”
裴忌的手指被夹了个正着,他抬眼看向前方。
趴在长兄身上的虞藻一下懵住,他若无其事地从长兄身上下来,躺回榻上、闭眼:“哥哥晚安。”
一旁传来淡淡的轻笑声。
两位兄长皆未拆穿他的逃避行为。
“小乖也晚安。”裴雪重熄了烛火,拉上纱幔,躺回幼弟身侧,一只手摁嫣红尖儿上。
裴忌则躺在另一侧,手臂横过幼弟的腰身,将幼弟拥入怀中。
被夹在中间的虞藻,眉尖紧蹙。
床榻这么大,兄长老挤他做什么?
又郁闷地想。
想成大事,做反派可真难。
现在他哪有空计划造反大业?每天功课都做不完。
……
马上到了宫宴这日。
今晚皇宫设宴,太学竟不休沐。
不过今日散学较早,铃声一响,虞藻便向小孔雀一般抬起下巴尖儿,在一众学子的视线中出了讲堂。
门外,魏黎安挡住虞藻的去路。
他将功课提前抄好给他。
虞藻这次也长记性了,知晓自己写自己的名字。
他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诧异抬眼。
魏黎安当真让他刮目相看。
看起来是个粗笨的大块头,没想到笔下当真有点水平,魏黎安将他的笔记模仿得一流,竟丝毫不逊色于凌北。
古代人都这般擅长模仿字迹吗?
虞藻将功课收回卷筒:“我收下了,还有别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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