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孤独呀,有个人陪你作伴也是好的呀。”
祝鸣:“你不算人吗?”
祝盈盈眼巴巴地:“哎呀呀,万一我哪天也不在了呢,谁来照顾你呀?你——”
她没敢再说下去,因为祝鸣被她气笑了。他一动气,腰上的旧伤开始作痛,整个人冷汗涔涔,脸苍白得不像话。
祝盈盈嘴上不敢再催。
但是她开始频繁给客厅的小橘子盆栽浇水,又给笼子里的宠物小兔子喂了干草。这么做大有深意——祝鸣他母亲的精神体是一只垂耳兔,那盆橘子树是她生前最爱的盆栽。
祝鸣知道祝盈盈的意思是:“你妈可在天上看着你呢。”
于是从半年前开始,祝鸣高频率地相起了亲。
小小的希明星上总共七个自治区,祝鸣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不谈本区人”。
一个月相一个区,男女都有,比祝鸣复健的频率还紧凑。当然也一个都没成,全都明里暗里地被他搅黄了。
不是不憧憬爱情,是他走不了,也不想耽误别人一辈子。
祝鸣此前已经相完了五场,除去自己所在的七区,就差今天的第六区了。
相亲地点选在了七区的一家餐厅,祝鸣门出得早,甚至还提前到了十五分钟。
服务员小姐看到坐在轮椅上的祝鸣,怜爱之心顿起,提出可以推他行走。
祝鸣微笑着拒绝,自食其力地摇进了包厢,要了菜单。
全息电子光屏菜单干净便捷,但是菜品看起来略微失真。祝鸣其实很想要一份纸质菜单,又怕自己看起来一个擅长道德绑架的残疾人,于是便没有开这个口。
他正懒洋洋地拖动屏幕上的盐酥鸡旋转,研究一碟里有几块鸡时,一片阴影从头顶覆下,打断了他的计数过程。
祝鸣抬起了头。
——他先是看到了人,很多很多人,准确来说很多黑西装的人,是某种电视剧世界观里才会出现的保镖团队。
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了被这群保镖簇拥着的、最中心的那人身上。
祝鸣沉吟片刻,回忆着祝盈盈给的零星信息:“席……小姐?”
自从坐上轮椅后,祝鸣的视角便固定在了一个较低的水平面上。
这让他观察世界的角度产生了不小的变化,比如他第一关注的不再是别人的正脸,而是下巴。
这人的下颌线条鲜明锋利,骨相极其优越。
随着那人逐渐走近,祝鸣看清了他的脸——眉眼深邃张扬,鼻梁英挺,只是眸底的光淡漠,正没什么温度地朝祝鸣所在的方向看过来。
一个高傲的、非常俊美的年轻人。
嗯,男人,所以不是席小姐。
“席羡青。”那人淡淡开口道,“席慕妃是我的姐姐。”
原来如此。
祝鸣弯起眼,伸出了手,“祝鸣。”
席羡青盯着他看了半晌,半晌后才回握住祝鸣的手。
他们的手短暂相碰,虚虚相握,随即分开。
头顶光线随着他们的动作变化,席羡青的西装袖口处似是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祝鸣定睛一看,是枚光泽温润,镶着玫瑰金边的白贝母袖扣。
往往最细节处的精致才能体现骨子里的品味,不愧是六区的人,名字和打扮都风雅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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