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或不满,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
不久前,他们短暂体验了首席的生活——无尽的应酬和商业社交几乎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时间,不仅挤压了发展个人事业的空间,就连专注于考核图稿的绘制都成了一种奢望。生活的节奏都被彻底打乱,时间成了一种奢侈品,身边的重要人和事也因此被忽视。
尽管“双首席”的决策听上去有些荒唐,但未必不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方案。
对于席老爷子的决定,祝鸣一时觉得有点胡来,但荒诞中觉得还挺合理,沉吟道:“所以七区现在没有了首席,六区下届的首席有两个人,何尝不是一种能量守恒呢?”
席羡青静默片刻,突然说:“七区的首席位置,并不会一直空下去的,不是吗?”
祝鸣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笑着摇了摇头:“感谢小席先生对我至高的期望,不过我自己也清楚,这么多年没回归学术圈子,一切都需从零开始慢慢积累,需要多少的努力和付出,希望又有多渺茫……我倒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自知之明哈。”
席羡青没说话,只是对着祝鸣的脸看了一会儿。
随即他后退几步,打开了角落里实验台下方的一个小抽屉,取出了一个东西。
祝鸣看得惊奇:“不是,这是我的实验舱,你怎么用得比我还挺熟练?”
定睛一看,才发现席羡青的手里拿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丝绒盒子。
个头不小,只是盒子瘪了一个角,像是曾经经历过剧烈的撞击。
经历过小吃街这一遭,祝鸣现在对这种包装精美的东西有着非常强烈的PTSD,简直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你给我等等,这什么,你赶紧给我拿远点……”
“当时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席羡青淡淡地说道。
当然他并没有说,当时和祝鸣离婚后,自己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将礼物和实验舱一同扔到了仓库。
“这件作品,其实并不像传统首饰一样日常且方便穿戴。”
席羡青顿了顿,“但不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我……还是很想设计给你。”
他打开了盒子,而盒内正中央静静躺着的,是……一顶冠冕。
铂金冠冕是简洁流畅的半环形,冠冕正中的两颗黄钻经过精美的切割,设计成了狡黠柔美的狐狸眼形,后方的金属部分则用的线条勾勒出狐狸的灵巧身姿,并在冠冕尾部镶嵌了小而细密的钻石,勾勒累积出了白狐蓬松柔软的尾巴形状。
“当时我想和你说,尽管当年你错过了属于自己的机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耳根又变得微红起来,然而墨绿的双眸始终深邃,说起认真的话语时,显得愈发的俊美深沉:“但在那些曾经被你治愈的患者眼中,你依旧是一个十分优秀的、负责任的医者。”
他抬起手,将冠冕戴在祝鸣的头顶,轻柔地调整好角度:“祝鸣,你值得再去为自己争取一次。”
没有灯光,没有礼堂的掌声,小小的实验舱内,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加冕仪式。
“就像你当时说服我继续完成考核那样,你能不能也答应我,再去试一试争取这个位置,好吗?”他说。
良久,祝鸣眼睫微颤,叹了口气:“用情话、美色和亮晶晶冠冕同时进行诱惑,你真是一点余地都不给我留啊。”
“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这短短的一句话,我未来要在实验室里付出多少心血?”
祝鸣叹息着抚摸了一下头顶的冠冕,“我可能要跑遍全希明星,参加各种学术会议、演讲、竞选……再经历一遍这种燃烧生命和时间赛跑的感觉,你知道有多煎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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