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死,他也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那日苏,你是坦格里赫勒的英雄,我们的骄傲,天神会庇佑你。”
阿斯尔将掌心放在左胸口,向这个勇敢的年轻人致以最诚挚的祝愿。
萨娜上前扶着那日苏半坐起身,女孩有力的双手碰到他裸露的皮肤,他还不大好意思地红了脸,小声地道了句谢,望向谢晏道:“请可敦赐药。”
话既已说到这个份上,谢晏便也点点头:“好。萨娜,你先给他做‘皮试’,我教过你的,还记得该怎么做吧?”
所谓皮试,就是先在皮下注射少量药物,等待十五至二十分钟,观察是否有过敏反应。
“嗯!”
萨娜用力点头,一旁早就跃跃欲试的莫尔格金露出一丝失落的神情,谢晏又转向他道:“等一下你来看我的操作。注射位置在上臂外侧的三角肌,就是这里,进针要‘垂直’,像这样……”
谢晏边说边比划,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给人打针,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从小到大打了那么多疫苗,看也看会了。
这样自我鼓励,反复心理暗示,加上之前给那么多只兔子扎针的经验,等到那日苏做完皮试,正式打针的时候,谢晏的手法看起来竟也像模像样。
耐痛大约是赫勒战士的共性,那样粗的一根针扎进去,那日苏连哼都没哼一声,反倒是谢晏看得心里幻痛。
注射完青霉素,剩下的就是等待。
谢晏在医帐里还表现得很镇定,安慰那日苏不要紧张,嘱咐巫医们注意病人的状态,一幅颇有把握的样子,走出帐篷后才开始感觉手软,连脚下都有些轻飘飘的,越想越紧张又后怕。
这一次毕竟与上次他救额里赤时不同,那回他只是给对方缝合止血,药都是急救包里现成的。
可这回的土法青霉素,却是他亲自做出来、亲手注射的,若那日苏真有什么不测,谢晏大抵会自责一辈子。
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做,只冷眼旁观,眼睁睁看着这些伤兵因炎症和感染并发症死去,谢晏更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他脚步虚浮,额上浮出几滴冷汗,阿斯尔一直关注着谢晏的状态,见他似有些情绪低落,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道:“谢晏,我已派人在乌澜江的支流边选址,准备建造你说的‘高炉’,你要去看看么?”
只要不在这里干等,去哪里做什么都好。
谢晏点了头,阿斯尔便唤人牵来马匹。
苏布达许久没和谢晏亲近,一见到他就用脑袋去拱他的脸,谢晏被蹭得脸颊发痒,忍不住笑起来,摸一摸白马的脖颈,踩着马镫跃上了马背。
阿斯尔骑上另一匹马,带着谢晏离开王庭的聚居地,一路向东,穿过几处牧场,来到一片平缓的坡地。
奔涌的乌澜江在不远处分流,支流到这里的水势仍然很湍急,周围的地势却足够平坦,且远离人群的聚居地,适合圈成“工业区”建高炉冶铁。
谢晏之所以提出要选临水的地方,主要是想到可以利用水力来鼓风。
高炉为什么叫做“高炉”,当然是由于它的结构和体积,它的外形和现在赫勒人使用的炼炉相似,也是竖立的圆筒形,从上到下分为炉喉、炉身、炉腰、炉腹和炉缸五个部分,通常的高度都在四十米以上,直径在十米左右。
以目前赫勒的生产力状况,大概只能做个缩小版的小高炉,但比起以往的炼炉还是大了不少,普通的手动或畜力的风箱和鼓风囊便不够用了,得再上点“科技”才能正常运转。
比较好实现的一种办法就是用“水排”,借助水力带动大型风箱,具体的细节构造谢晏也记不太清了,但他还记得大致的形状和其中的原理。
就是在转轴上下做两个大型卧轮,上轮前加上一个鼓形的小轮,小轮上安装曲柄和可以摆动的连杆,两个大卧轮之间又有往复杆,当水流冲击带有叶板的下轮时,上轮就会被带动旋转,联动鼓形小轮,连杆往复摆动,便能使排扇张合,不断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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