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止住回头看的冲动。
林资现在只能听,不能看。
“没有什么成人之美”,祁珏喝了口茶,“只是箐图当时铁了心要嫁给你,孤不想他落入虎口而已。”
祁珏字落得很实,“孤对箐图只是兄弟之情,并无私情。”
祁珏话里话外都是祁旗不是好归宿,自己作为兄长只是不想让舒箐图受苦。
大义凛然的。
祁旗听了想笑:“皇兄,你对舒箐图肯定没有私情,这话我肯定信。”
祁旗话音一转,“不过我是个混蛋,你求娶舒箐图未必存了什么好心思。”
祁旗朝满脸惊惶的舒箐图看过去,“也没事,这里还有个你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舒箐图听出祁旗的讽刺,颤抖着眼球抬起头。
舒箐图知道,舒箐图怎么不知道。
祁珏是为了舒家,是为了柳家,是为了舒、柳两家能够将他扶持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祁珏不想他嫁给祁旗就是这个原因。
祁旗没脑子好控制,比起一个明君,舒、柳两家更想要一个能够控制的君王。
他们上辈子差一点儿就成功了。
他们将祁旗推到皇位,把控朝政大权,祁旗蛰伏十五年才彻底将他们铲除。
林资娇纵任性,祁旗总是护着他,可是祁旗对抗不了舒、柳,林资每每挑衅于他,在祁旗看不到的地方,总会暗中受到各种惩治。
舒箐图怎么能不痛快,看着被祁旗捧在手心的人,背地里受到折磨,祁旗还一无所知的样子。
谁看了不说一声,恃宠而骄的宠妃以及色令智昏的君王都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可是他没想到林资的娇纵装的,祁旗对林资受过的苦也全然之情。
林资拿出他们柳家通敌叛国的罪证,祁旗借着仪贵妃母族最后留下的微末势力翻盘。
舒箐图还记得那天,他被打入冷宫。
祁旗跪在林资身前,哭得绝望痛心,“林资,我真想把我这条命赔给你。”
“要是有来世,我绝不娶你,给你求个清白身,让你纳安长乐。”
林资怎么说的来着。
林资抱住祁旗,眼底含泪却是笑着的,“祁旗,我不要你把命给我,你觉得对不起我,我就一巴掌一巴掌还回去,我把我所有的委屈和怒气都给你。”
“可是你不能不要我,不然你欠我的就更还不清了。”
再然后呢。
舒箐图记不清了。
鸩毒发作很快,舒箐图喉咙很快有了血腥味,控制不住地大口大口地呕血。
耳朵似乎还能听到祁旗断断续续的哽咽。
“林资,以后你所有疼苦都是我的,我替你记着。”
舒箐图将眼里的泪意逼下去。
好情深义重啊,显得他像是个恶人。
祁旗其实说错了一件事,舒、柳家没有被他的任性伤透心。
他想嫁给祁旗,外祖父一边劝他一边将花月阁的林资扣下。
他想嫁给祁旗,父亲一边让他跪祠堂一边向皇上求了圣旨。
他们乐见其成,一个娶了男人的皇子,没有嫡子,甚至祁旗对林资爱得如痴如命,注定祁旗没有子嗣。
这样的帝王,没有后代的帝王,禹朝会在他们的掌控下变成舒、柳两家的一言堂。
他只是他们“备受宠爱”的棋子而已。
他真蠢,两辈子才发现这个真相。
然而那又怎么样,已经来不及了,舒、柳两家造反,他也成了禹朝的罪人。
成功他就是掌控祁珏的棋子,失败他要一起陪葬。
两辈子,他活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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